我的脑子突然木了一下，好久才反应过来纪疏芸刚刚说的是，喜欢。

我怎么会喜欢小姨……

脑袋响起嗡鸣，一些零碎的念头跳了出来。

十八岁向她告过白，日记里写满了对她的喜欢，还赶走过她的相亲对象……

一起的一起都在告诉我，我以前是喜欢纪疏芸的。

喜欢到像是刻进了骨子里，只想对她好。

只要她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放手，哪怕离开……

但我现在，对她只有亲情。

纪疏芸忽地上前半步，将距离缩近，手捧住我的脸：“抱歉，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忽视你的心意，也不该逼你和别人结婚，你能原谅我吗？”

她手指触碰着我的嘴唇，踮起脚尖凑到我面前，再次温声问道：“阿修，你还喜欢我吗？”

“小姨，你喝醉了。”

我避开了纪疏芸落下的轻吻，用手臂将她和自己隔开。

“阿修，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纪疏芸无奈地笑笑：“那天结婚，我找遍了全场都没有找到你时，我的心里莫名开始发慌。”

“后来打电话听到王妈说，你拿着行李走了，我的心情差到极点，烦躁得厉害，只想赶紧找到你，把你关回别墅。”

“得知你生病，自己一个人来了德国手术，我的心里全是愧疚和担心。”

纪疏芸滚动着喉，缓缓吐露着隐藏的心声：“再就是那天车祸，我看到前面货车的钢筋朝你的位置砸过去，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你不能有事。”

“我在手术室里抢救时，脑子里还在想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你以后怎么办，阿修，我对你的感情不只是姨侄情意。”

纪疏芸停声，吞动了下喉咙：“阿修……”

不等纪疏芸说完，我立刻打断她：“小姨，我已经不喜欢你了，现在只把你当小姨，真的没别的意思。”

“你能先放开我吗？我们两个的关系，不合适出现这样的举动，而且你这样会让我感觉到冒犯和害怕。”

纪疏芸静了片刻，往后退了些。

不多，只有半步。

她看着面无表情，像是没被我的话伤到半分，实际内心已经塌成一片废墟。

痛到恨不得一刀杀了过去的自己。

她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哀求：“阿修，小姨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不要害怕……好不好？”

我抿了抿唇，伸手去开门，想进房间。

但门锁突然被纪疏芸扣住了。

我不确定地叫了声：“小姨？”

“抱歉，是小姨喝多了。”

纪疏芸吞了吞喉，手向下压，帮我推开了房间：“早点休息吧。”

我进了房间，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确定纪疏芸走了，我才往房间里面走。

我倒了杯水，打开药瓶吃今晚的药。

倒了两粒，就着水咽下去。

“得记一下吃过药了。”

我到玄关处的抽屉去找便签纸，找了一会儿，突然停住。

想起今天的药好像还没有吃。

我倒出药，吃完，才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