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寒听说后，去看了她一次。

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找到了她。

她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看到顾知寒，眼睛突然亮了。

她爬过来，抱住他的腿。

“哥哥，姐姐的鬼魂来找我了……”

“她说要带我下地狱……”

顾知寒低头看着她。

眼里是深深的厌恶。

“你早就该下地狱。”

他蹲下来，掐住她的脖子。

“你知道念念临死前说了什么？”

顾筱拼命摇头。

“她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救了你。”

“她说，如果能重来，她宁愿死，也不会给你捐肝。”

顾筱的眼泪滚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顾知寒松开手，站起身。

“顾筱，你欠念念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

“你的肝已经彻底坏死了。”

“医生说你最多还能活一个月。”

“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他走了。

留下顾筱一个人在黑暗中哭泣。

我飘在她身边。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

心里，却毫无波动。

我早就死了。

现在的我，只是一缕游魂。

一个月后，顾筱死在了那个废弃工厂里。

没有人为她收尸。

她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很大。

脸上是深深的恐惧。

顾筱死后，顾知寒把她的尸体火化了。

骨灰倒进了下水道。

“你不配和念念葬在一起。”

他站在下水道旁，冷冷地说。

“你也不配回到顾家。”

“你这辈子做的所有恶，就让它们随着你的骨灰，一起冲进下水道吧。”

顾筱死后，顾知寒回到了祠堂。

他跪在我的遗体前。

“念念，哥哥给你报仇了。”

他的声音很轻。

“可是，为什么哥哥一点都不开心？”

他伸手，轻轻握住我冰冷的手。

“念念，哥哥好想你。”

“好想听你叫哥哥。”

“好想看你笑。”

“可是，都回不去了。”

他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

“念念，你恨哥哥吗？”

“哥哥知道，你一定很恨哥哥。”

“恨哥哥当年不相信你。”

“恨哥哥，到最后还在伤害你。”

“恨哥哥，亲手把你推向死亡。”

他把头抵在我的手上。

“念念，哥哥也恨自己。”

“恨自己瞎了眼，被顾筱骗了那么多年。”

“恨自己那么自以为是，一次都不肯相信你。”

“恨自己在你最后的日子里，还在折磨你。”

“念念，如果时间能倒流……”

他抬起头，泪流满面。

“哥哥一定好好保护你。”

“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哪怕只相信你一次……”

“念念就不会死了。”

他趴在我身边，哭得像个孩子。

我的灵魂飘在旁边。

想伸手擦掉他的眼泪。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