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寒接过那张纸。

手抖得几乎拿不稳。

上面是我娟秀的字迹。

“顾知寒，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这辈子，谢谢你曾经给过我的温暖。”

“爸妈去世后，是你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保护了我。那些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我记得你为了哄我开心，特意学做我爱吃的红烧肉，结果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我记得我生病的时候，你整夜守在我床边，给我讲故事，直到我睡着。”

“我记得你说，这辈子都会保护我。”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相依为命。”

“可惜，世事无常。”

“也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世上没有永远。”

“我的骨灰，不要送回顾家。”

“找个无名的山头埋了就行。”

“我这一生，爱过，也恨过。”

“足够了。”

“顾念绝笔”

他看着那几行字。

泪水模糊了视线。

“念念……念念……”

他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在颤抖。

护士推着我的遗体出来。

顾知寒扑过去，掀开白布。

我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已经没有了呼吸。

“念念！”

他抱起我，声音撕裂，“睁开眼看看哥哥！”

“哥哥错了！哥哥真的知道错了！”

“你醒来骂我打我都行！求你睁开眼睛！”

我的头无力地垂下。

再也不会回应他。

他抱着我，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对不起，是哥哥害死了你……”

走廊里，有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是她自愿捐献器官的。”

“真可怜，才二十七岁……”

“那个男人是她什么人？哭得这么伤心。”

“不知道，看样子关系很亲近吧。”

顾知寒抱着我的遗体，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

许久，他抬起头。

眼睛通红，却没有泪水。

“顾筱……”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你该死。”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我的尸体，转身离开。

我跟在他身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知寒直奔顾家老宅。

管家看到他，吓了一跳。

“少爷，您怎么……”

顾知寒没理他，径直走进大厅。

手术后的顾筱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惹人怜爱。

看到他进来，脸上露出笑容。

“哥哥，你回来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话还没说完。

顾知寒走过去，扼住了她的脖子。

“你杀了她。”

顾知寒的声音冰冷刺骨，

“你亲手杀了念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装？”

顾知寒把手机扔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那段录音。

顾筱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