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的事务暂告一段落，温窈和乔越崎必须返回国外处理累积的工作。

傅允辞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竟带着晞晞，也跟了过去。

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激烈地纠缠。

只是像一道沉默的阴影，在温窈母女可能出现的附近徘徊。

他租下了温窈公寓对面的房子，常常站在窗前，望着对面亮起的灯火，一站就是很久。

他看着温窈每天从容地开车送女儿去幼儿园，看着乔越崎时常自然地出入那栋公寓。

有时会提着食材，有时会抱着给女儿的玩具。

那种融为一体的日常，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依旧不死心。

血缘是他最后，也是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这天，他算准了温窈接女儿放学的时间。

带着晞晞，在幼儿园门口堵住了她们。

终于，温窈带着女儿出来了。

“妈妈！”

晞晞像只被遗弃的小兽，一头扎进温窈怀里，双手死死箍住她的腰，放声大哭：

“妈妈，晞晞好想你。你别不要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整张小脸涨得通红，眼泪鼻涕糊了温窈一身。

温窈身体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傅允辞已快步跟了上来。

他眼底带着血丝，胡子拉碴，早已不见往日风度。

他紧紧盯着温窈，嗓音沙哑：

“窈窈，你看晞晞不能没有你。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她，又不敢：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从今以后只有你，只有我们的孩子。”

温窈缓缓抬起头。

她没有推开晞晞，却也没有回应那个拥抱。

她只是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她曾视若珍宝的孩子，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温窈忽然笑了。

那笑声又冷又锐，像冰锥扎进人心。

“傅允辞，你是不是忘了，是谁亲手把这个家打碎的？”

她目光一转，落在晞晞脸上，声音清晰得像在宣读判决：

“你不是说，干妈才是对你最好的人吗？”

“你不是说，我从不陪你玩，你讨厌我吗？”

她一字一句，缓慢而有力：

“现在如你所愿，从今以后，你只有她一个妈妈了。”

话音落下，她轻轻却坚定地掰开晞晞的手，将哭到几乎晕厥的孩子推回傅允辞怀里。

“不......妈妈！妈妈！”

晞晞尖叫着还想扑上来，却被温窈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那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彻底的、冰冷的漠然。

“带着你的女儿，离开我的视线。”

温窈最后看了傅允辞一眼，那目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她转身，牵起自己亲生女儿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大楼。

身后是晞晞崩溃的哭喊，是傅允辞绝望的呼唤。

而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风吹过，扬起她利落的衣角，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傅允辞僵在原地，抱着哭到脱力的晞晞，望着她决绝远去的背影，终于明白。

他失去了她，永远地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