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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星池的身子猛得一晃，脚步踉跄着后退半步，重重撞在身后的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不可能！小禾特意留下复明通知书，她只是为了假死气我，她不可能会死！”

电话里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傅总....林小姐确实安排了救援的船只，但是她不幸被卷入风暴眼，没能......”

“其实如果在她跳海那日立马安排搜寻队，是能生还的.....”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傅星池的心理防线。

他哆嗦着，连紧握拳头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颤抖着缩在墙角，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哥哥...哥哥，林郁禾死了没关系的，你还有我.....”

白楚楚红着眼睛，扑过来抱住她。

傅星池浑浊的眼球转了转。

他的脑中不受控制得浮现着和林郁禾的点滴。

他骑单车栽她一起上学，她靠在他的背上补觉，他们一起上下课，一起去自习室，收到同份录取通知书，上了同一所大学，他们在国外结婚，他跪在她的身前虔诚吻上她的手背，许下会爱她一辈子的诺言，他带她往返各家医院，只为找到治疗她眼睛的方法，他当她的眼睛，用文字描绘世界的色彩.......

习惯和愧疚让他忘了自己有多爱林郁禾，忘了他们间有过这么多美好的回忆。

这些画面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他曾经那么珍视她，他们本该像这样一辈子幸福下去，都是因为......

傅星池缓缓抬起头，眼睛赤红得像要滴血。

“哥哥，你......”

水果刀捅入白楚楚的胸口，傅星池眼底翻涌着毁天灭地的恨意与悔恨，咬牙一字一句挤出：

“白楚楚，你给我去死。”

白楚楚倒在地上，全身因为疼痛而痉挛，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拽傅星池的鞋子，却被狠狠踹开。

傅星池没有再看她一眼，他跌跌撞撞得跑进雨里，一路奔袭到轮船上。

他“咚”的一声跪倒在甲板上，膝盖重重磕在铁板上，传来钻心的疼，可他却像麻木了一样，只是死死盯着面前波涛汹涌的大海。

黑色的海水在雨幕里翻涌，像一张巨大的、吞噬一切的嘴。

他曾觉得这片大海宽广辽阔，此刻却只觉得冰冷又残忍。

“小禾，你回来.....”

绝望的嘶吼从傅星池喉咙里挤出来，嘶哑得几乎破音，一遍遍回荡在整片海上。

海浪拍打船板，像是无情的嘲笑。

傅星池瘫坐在甲板上，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体，任由绝望将自己彻底吞噬。

“小禾.....”

他在口中反复念叨着，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嚼碎了咽下去。

‘你真的好狠....’

狠到就这么毫不犹豫得离开他的世界。

狠到连悔过的机会，都不留给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