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妈妈”两个字，薄亦泽的眼圈瞬间红了。

他用力咬住下唇，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带着哭腔质问：“你......你以前不是说，是妈妈不要我们了吗？白阿姨说，妈妈是坏人，是懦夫！”

薄子规心脏像是被狠狠捶了一拳。

他当初的冷漠，和白愫的谗言，像毒液一样侵蚀了儿子的心。

“她骗你的！爸爸也......骗了你。”

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沉重无比，“是你妈妈发现了爸爸做错了事，发现了白阿姨的存在。是爸爸混蛋，是她对我们失望了，才离开的。不是她不要你，从来都不是。”

他伸出手，想碰碰儿子的头，却又有些迟疑。

“你妈妈......她怀你的时候，吐到住院，却坚持要把你生下来。你小时候夜夜哭闹，都是她抱着你，整晚整晚不睡觉。你第一次发烧，她急得自己先哭了......”

这些他曾经忽略、甚至不屑一顾的细节，此刻翻涌上来，带着迟来的钝痛。

薄亦泽听着，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再是压抑的抽泣，而是充满了委屈和想念的嚎啕。

“我想妈妈了！我要妈妈！白阿姨是坏人，她掐我，还骂妈妈！她说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呜呜呜......”

儿子的哭声像一把刀，凌迟着薄子规的神经。

他不再犹豫，将儿子小小的、哭得颤抖的身体紧紧搂进怀里。

这是安媚离开后，他第一次真正拥抱自己的孩子。

“她会回来的。”薄子规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对儿子发誓，也是在对自己下最后的通牒，“爸爸会把妈妈找回来，一定。”

薄亦泽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抽噎着问：“真的吗？我们去哪里找妈妈？”

薄子规看着儿子眼中重新燃起的希冀，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变得清晰无比。

他擦掉儿子的眼泪，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决断：“不管她在哪里，翻遍每一寸土地，爸爸也会找到她。你愿意和爸爸一起，去把妈妈请回来吗？”

薄亦泽用力点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郑重：“愿意！我要去跟妈妈道歉，我不该说她不配......我以后会保护妈妈，再也不让别人欺负她！”

看着儿子眼中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执拗，薄子规心中酸涩与希望交织。

他抱起儿子，走向书房。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爸爸知道几个妈妈可能去的地方，我们一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