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这个陌生男人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

心口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又酸又涩。

她下意识地往周聿安身边靠了靠。

“灵灵！”沈知序却已经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手臂收得那样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我终于找到你了……”

钟灵被他抱得喘不过气，那种莫名的抗拒感更强烈了。

她用力挣扎起来：“放开我！你是谁啊？”

周聿安一把扣住沈知序的肩膀：“沈知序，放开她！”

沈知序猛地转头，眼底翻涌着暴戾的红光：

“周聿安，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认识我了？”

周聿安试图将钟灵从他怀中拉出来，“你吓到她了！”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

钟灵趁机挣脱出来，挡在两人中间：“别吵了！”

她揉了揉被攥疼的手臂，疑惑地看向沈知序：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说认识我？”

沈知序怔住了。

他仔细端详着钟灵的眼睛，那双总是盛满爱意或恨意的眸子，此刻只有纯粹的茫然。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她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的欺骗，不记得他的伤害，不记得那些血与痛的过往。

狂喜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这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我是你男朋友，沈知序。”他迅速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那些亲密合照。

“你看，这些都是我们一起拍的。”

钟灵仔细看着照片。

照片上的她确实笑得灿烂，亲密地偎在沈知序身边。

可是……

“如果真是我男朋友，为什么我手机里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她质疑道，眼神警惕。

沈知序心思飞快运转，语气自然：

“你出事前我们吵了一架，你一气之下删掉了所有联系方式。”

“大小姐，我知道错了。钟氏现在需要你，很多决策都等着你回去处理。”

听到钟氏，钟灵动摇了。

周聿安忍不住开口：“灵灵，你刚出院，还需要休养……”

“周先生，”沈知序冷冷打断，“这是钟氏内部的事。”

钟灵看着两个男人，犹豫片刻，最终说：“我确实该回去看看，不然爸爸会担心的。”

周聿安望着她清澈的眸子，把所有劝阻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比谁都清楚，强行干预只会让她痛苦。

既然这是她的选择，他能做的，就是继续守护在她身边。

“好，”他轻声道，“我陪你一起回去。”

沈知序的脸色瞬间阴沉，但在钟灵看过来时，又迅速换上温柔的笑容：“我们回家。”

钟灵点点头，却在转身时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一眼。

苏黎世湖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金光，美得不真实。

她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周聿安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困惑的侧脸，心如刀绞。

他知道，这场暴风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