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另一边,钟灵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终于落地苏黎世。
走出机场,迎面而来的清冷空气让她打了个寒颤。
"灵灵。"
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聿安,她的竹马正站在接机口,穿着一件深灰色大衣,眉眼温和。
他接过她的行李,什么都没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钟灵望着窗外飞逝的异国街景,想起上一次来瑞士还是和父亲一起滑雪。
那时她故意从高级雪道摔下来,就为了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可现在……
"到了。"
车停在苏黎世银行总部大楼前,周聿安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钟叔叔之前说如果有一天......就带你来这里。"
在VIP接待室里,银行经理核实完身份后,亲自带着钟灵和周聿安走向保险库。
当厚重的保险库大门缓缓打开时,钟灵怔住了。
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几百根金条,还有数十个文件夹。
最上面放着一封泛黄的信,钟灵颤抖着手拆开,看见了熟悉无比的字迹。
致我亲爱的女儿:
灵灵,当你读到这封信时,爸爸可能已经不在了。
别哭,爸爸这一生最看不得你流泪。
还记得你六岁那年,妈妈刚走不久,你抱着她留下的八音盒在楼梯口坐了一整夜。
从那天起,爸爸就发誓要为你铺好所有的路。
你总怪爸爸工作忙,怪我让别的女人来家里。
可你不知道,那些年公司内忧外患,你叔叔世伟一直在暗中搞鬼。
爸爸不得不假装风流,才能让他放松警惕。
灵灵,爸爸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
你飙车、打架、离经叛道,不过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这些资产是爸爸从你出生就开始准备的。
我知道世伟不会善罢甘休,他恨我,也恨所有对我好的人。
沈知序父母的死,恐怕也与他有关......
如果有一天爸爸出了意外。
不要报仇,灵灵。
爸爸只希望你平安快乐地活下去。
这些钱够你衣食无忧地过完这辈子,去做你想做的事,去爱值得爱的人。
——永远爱你的爸爸。
信纸从指间滑落,钟灵缓缓跪倒在地。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她故意把父亲珍藏的青花瓷摔碎,他只是默默收拾碎片,轻声问:
"手有没有划伤?"
想起她第一次飙车出车祸,他在手术室外守了一夜,第二天却只冷着脸说。
"以后不许再骑摩托。"
想起每次她和父亲吵架摔门而出,身后那道欲言又止的目光。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漠不关心,都是深沉的父爱。
"爸爸......"她终于失声痛哭,像个迷路的孩子般蜷缩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
周聿安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擦去她的眼泪。
窗外,苏黎世的雨还在下。
但钟灵知道,从今天起,她必须学会一个人走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