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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我最好的朋友陆泽,看着我头上的纱布和满身的伤,气得差点把医院的桌子给掀了。
“江澈,你他妈就是个shabi!彻头彻尾的shabi!为了那么个女人,你连命都不要了?”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陆泽说得对,我是个shabi。
一个爱了许念二十二年,爱到失去自我,爱到卑微入骨的shabi。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跑,把她当成全世界。
她喜欢吃城南的甜品,我就可以冒着大雨骑三个小时的单车去买。
她喜欢一个摇滚乐队,我就可以为了她去学我根本不感兴趣的吉他,把手练得全是茧。
她高考失利,想考国外的艺术院校,我放弃了保送国内顶尖大学的名额,陪她一起熬夜啃雅思,最后考到了她隔壁的商学院。
我以为,我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总该是爱我的。
可后来我才明白,她只是习惯了我的付出,享受着我的好,却吝于给我任何回应。
她把我对她的爱,当成了可以肆意挥霍和践踏的资本。
出院那天,许念终于出现了。
她带着一束百合花,站在我的病房门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阿澈,对不起,我那段时间手机坏了,不知道你出事了。”
她编的理由拙劣得可笑。
可我只是看着她,平静地问:“打我的人,是你那个朋友吧?”
许念的脸色瞬间白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笑了笑,那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许念,我们算了吧。”
那是我第一次,对她说出这三个字。
她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澈,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解除婚约吧。”我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道,“我累了。”
那一刻,我在她眼中看到了真实的慌乱。
她扔掉手里的花,冲过来抓住我的手,声音都变了调:“不!江澈,我不许!我不同意!”
那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如此激烈的情绪。
不是因为厌恶,不是因为不耐烦,而是因为害怕。
害怕失去我。
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哀莫大于心死。
从她拉上窗帘的那一刻起,我江澈,就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被掏空了躯壳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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