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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欧洲已经漂泊了三个月。
我带着父母的骨灰盒,终于开始实现儿时环游世界的梦想。
其实我一直向往远行和冒险,可自从遇见江淼,我就甘愿把自己困在那座金丝笼里。现在想来,那些年的付出换来的,不过是双亲离世的遗憾。
瑞士的雪场很美。在苏黎世的这些天,我每天都要滑上好几个小时的雪。
纯净的雪能暂时洗去我心中的阴霾,阿尔卑斯山的空气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滋味。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多年未联系的号码。
“祁远,还记得你当年说想继续深造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兴奋,“导师同意了!他刚从欧洲访学回来,一听到你的名字就答应了。”
回国那天,机场接机的人群里,一个清瘦的女孩举着写有我名字的牌子。
“我是徐晓棠。”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导师让我来接你。他总说你是他教过最有天赋的学生,可惜后来不知所踪。你能回来,他特别开心。”
我久违地露出笑容。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记得真正的我。
简单的接风宴上,看着导师斑白的鬓角,我的眼眶有些发热,
“老师,您老了。”
“臭小子!”他瞪我一眼,“知道回来就好。这些年,就当是场漫长的假期吧。”
实验室很快成了我的避风港。
在这里,我不再是谁的丈夫,不再是那个窝囊的上门女婿,我只是祁远,一个热爱科研的学者。
这天,我刚走出校门,就听见一声颤抖的呼唤,
“祁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