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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秋。

我的车从培训中心驶出，街道整洁，秩序井然。

突然，一阵骚动从街角传来。

我降下车窗，只见一个衣衫不整，浑身散发着酒气的醉汉，正抱着一个酒瓶，在街上又哭又笑。

“我是少将……我是首长亲自授衔的少将……“

“月禾……月禾是我的媳妇……你们不许说她！“

“都是她的错！是她毁了我！不……是我错了……我错了啊……“

他语无伦次，时而狂笑，时而痛哭。

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像看一个笑话。

我的助理低呼一声：“主任，那……那不是卫砚舟吗？“

是我。

虽然他面容憔悴，形同流浪汉，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个曾经英姿勃发，前途无量的少将军官，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

听说，他被清退后，带着林棠回了老家。

可他一个习惯了部队生活的人，缺乏社会生存技能，又没了前途，根本无法立足。

林棠生下孩子后，受不了贫苦，卷走了他最后一点积蓄，跟别人走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彻底摧毁了他。

他疯了。

他四处流浪，竟又回到了这个让他梦碎的军区驻地。

此刻，他似乎看到了我的车，那特殊的通行证是如此醒目。

他浑浊的双眼猛地亮了起来，扔掉酒瓶，疯了一样向我的车冲来。

“月禾！是月禾！我媳妇来接我了！“

司机立刻发动车子，想要避开他。

“不用。“我淡淡地开口，制止了司机。

我没有躲，也没有下车。

我只是隔着车窗，静静地看着他。

他扑到车前，被保安拦住，只能趴在地上，仰头看着我的方向，涕泪横流。

“月禾！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再去立功，我一定能再晋升的！“

“我们结婚，你做我的妻子，我们再也不要什么林棠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话。

我看着他，心中没有恨，也没有同情，只有一片漠然。

就像在看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走吧。“

我升起车窗，轻声吩咐。

车子再次启动，将他的哭喊声，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卫砚舟，你错了。

你失去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妻子。

而是一个，你永远也高攀不上的，崭新人生。

而我，早已在那个人生里，活成了自己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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