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裴聿城有一句话说对了。

不应该为他这样的烂人伤害自己，失去生命不值得。

“昭宁，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我买了好几种有小笼包、南瓜粥、饺子……”

傅景羿兴高采烈地回到病房，却看见病床上空无一人，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他立刻转头看向小弟，语气严肃。

“人呢！”

陆昭宁这才从洗手间走出来，声音虚弱道：“我在这儿。”

傅景羿紧绷的脊背骤然松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扶，掌心的温度透过病号服灼人。

他小心翼翼将她安置回病床，掖好被角时还不忘嗔怪。

“伤口没愈合就乱动，不要命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警惕地扫视病房，视线落在凌乱的地面上。

“裴聿城呢？”

陆昭宁垂眸避开他探究的目光，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阴影。

死寂持续了三秒，她攥紧被单，声线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景羿，帮我个忙。”

她抬起眼，瞳孔里凝着碎冰：“这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他。”

傅景羿看着陆昭宁眼底的决绝，喉结动了动，将食盒轻轻放在床头。

他伸手理了理她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声音低沉。

“好，有我在，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说着，他掏出手机，背过身给手下发了条消息，窗外突临的雨幕将他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暗色里。

陆昭宁盯着天花板，轻声说：“我想出院。”

傅景羿猛地转身，不可置信地皱眉：“你的伤口还没好，医生说至少还要观察一周。”

“我一天都不想待在这里。”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傅景羿沉默片刻，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输液贴。

“等你能下床走动，我立刻安排。”

他顿了顿，又端起南瓜粥：“先吃点东西，嗯？你太瘦了。”

陆昭宁没再拒绝，任由傅景羿一口一口喂着。

……

被‘请’出医院的裴聿城，缥缈地在路上走着。

天空也随着他的心情渐渐暗下来，飘起了雨。

只一瞬间，雨势越来越大，雨滴飘落在他身上，却丝毫不及他此刻的心冰冷。

雨水顺着裴聿城的发梢、下颌线不断滑落，浸透的西装紧贴在身上，狼狈又落魄。

他恍若未觉，机械地迈着步子，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

路过的行人匆匆避雨，投来诧异的目光，他却置若罔闻，满脑子都是陆昭宁决绝的眼神。

脑中的记忆也随着瓢泼大雨浮现在眼前。

他和周洛嫣是两家世交，但他比她大三岁，从小就一起上学放学，读的学校都一样。

后来为了保护周洛嫣，在两家的见证下他认她做了干妹妹。

高中那年，周洛嫣交了个新同桌做好朋友。

放学路上，她总是会和他喋喋不休。

“你知道吗？我那个同桌陆昭宁有多搞笑，上次她上课犯困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憋得脸都红了，也没说一个字……”

“陆昭宁今天食堂打饭，打到了最后一份蝴蝶虾，她把蝴蝶虾都给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