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楚昭的烂摊子，何谨行的心更乱了。

他想到楚晚独自在外，还怀着孕……

他尝试了各种方式联系她——

换用公司座机打，楚晚接起，听到是他的声音，立刻挂断。

借用助理的手机发短信，石沉大海。

他甚至找到她以前的朋友打听，对方只冷淡地回了一句：

“她不想见你。”

焦头烂额之际，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以为是工作电话，接起。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传来：

“是‘安心驿站’吗？我家狗狗刚刚走了。”

“你们能现在过来接它吗？它身体都僵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何谨行这才猛然记起，自己之前为了帮楚昭，把店里的联系电话换成了他的私人号码！

他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并提供了店铺的实际地址和楚昭的工作手机号。

然而，这只是开始。

深夜十一点，凌晨两点，清晨五点……

他的手机不断响起，全都是宠物刚刚离世、心急如焚的主人，要求立刻上门接运、处理。

“它眼睛还睁着，我害怕。”

“求求你们快点来，味道已经开始……”

“能不能现在就火化？我等不了明天！”

每一次，他都不得不耐心解释，然后立刻联系楚昭：

“小昭，有客户急需服务，我给你发地址，赶紧带人过去。”

电话那头，楚昭的声音带着睡意和撒娇：

“谨行哥，我头好晕，身体不舒服。”

“我实在起不来，你帮我去好不好？”

何谨行压着火气，联系楚昭店里的店员。

那些员工都是楚昭的亲友，要么不接电话，要么接起来也是百般推脱：

“这么晚啊，我都睡了。”

“昭姐没安排啊，我们做不了主。”

“加钱？那也不行，明天再说吧。”

无奈之下，何谨行只能先安抚客户情绪。

实在没办法，就搜索本城其他正规的宠物殡葬机构，将联系方式推荐过去。

连续几天被这样折腾，他的睡眠严重不足，精神疲惫不堪。

在又一个凌晨被电话吵醒，听着对方崩溃的哭声时，何谨行猛地想起了楚晚。

当初楚昭也是把电话转接到了她那里，那时候她还怀着孕！

当时在他做什么？

可能在睡觉，可能在忙工作，甚至可能因为被她“吵醒”而心生不满……

他从未体会过她深夜被这种绝望电话惊醒。

也没有想过她要独自面对、甚至被迫出门帮忙处理的无助和疲惫。

愧疚和自责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当初是怎么能那样理所当然地要求她“体谅”？

何谨行抬手重重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发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