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声音很沉，裴兆麟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就听到她继续说。“新闻不会澄清，小曦十一月二十三号去世了，安乐死走得没什么痛苦。”裴兆麟僵硬地坐在对面，大脑半天都没有转动。像是潜意识里就在抗拒这个消息。过了很久，裴兆麟才哑着嗓子开口：“二十三号，她给我打最后那通电话的那天？”赵青点点头。已经调整好情绪的她，不习惯在别人勉强展露脆弱。所以此时的她显得格外冷漠。裴兆麟双眼猩红，像是能滴出血来，他下颌死死咬紧，像是在忍耐什么。“好好的她为什么会选择安乐死？”赵青垂眸喝了口咖啡，才细细说来。“四年前，我陪她参加完格莱美的颁奖典礼，她跟我说，她查出了脑癌，很难治愈，想要解约去治病。”“我问她有没有和你商量，她说你们已经分手了。”裴兆麟想到四年前自己提分手那天，傅明曦眼睛红了，可难过只余还有一丝庆幸。之后他每次想起，都只觉得傅明曦是因为和第二天报纸上拍到的男人互生了情愫，才对他的成全松了口气。赵青说得慢，也没有看裴兆麟的反应，只自顾自的说。“这四年，她独自一个人熬过那些痛苦的治疗，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朋友知道，只有我得空会去瑞士陪陪她。”“她没喊过痛，在最后，也只是跟我说，姐我想回家，我太孤独了。”裴兆麟没忍住问了出来：“那报纸上那个男人呢？他没有陪着傅明曦吗？”“什么男人？”赵青满脸疑惑的看着他。裴兆麟这时心中就生出一种预感，但还是继续问道：“四年前和她一块儿登上新闻的那个男人不是他的男友吗？”听到这，赵青一脸不悦：“他是小曦的医生，她这些年没有过男朋友。”这一刻，裴兆麟的脑子里一遍遍浮现傅明曦的脸，面对他的询问，她好像总沉默着，并没有回答。“话就这些，叫你来解释这些不是想看你愧疚，只是我看到了你打来给她的电话，小曦曾嘱托过我。”“如果你问起，那就告诉你她走得没有遗憾，你已经结婚，好好向前看，别为她难过。”赵青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凌迟他心脏的刀子。他在想，自己在傅明曦最后的时间，和她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他说，我的妻子是你的歌迷。他说，我发现我不爱你了。……裴兆麟的大腿机械一样迈动，每一口呼吸都在灼烧呼吸管，心肺像是要炸开。“裴队，你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训练，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更何况你身上还有旧伤，要不歇歇吧。”陈骁实在看不下去，跟在裴兆麟的身边，边跑边劝。回应他的只有裴兆麟突然提快的速度。陈骁追了两步，最后叹了口气放弃了。这样的情况四年前，他刚分手那会儿也有过，谁劝都没有用，他只有把自己练到浑身上下连动一根手指都费劲，才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