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的探视室里，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顾念昔静静地坐着，神情平静。

当沈默穿着囚服，被狱警带出来的时候，她几乎没认出来。

他瘦得脱了相，头发白了大半，脸上布满了沧桑和颓败。

再也没有了往日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像个落魄的流浪汉。

看到顾念昔，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有怨恨，还有一丝悔意。

他拿起电话听筒，声音沙哑。

“你来干什么？”

“来看我笑话？”

顾念昔笑了笑，也拿起了听筒。

她的声音，温柔又疏离。

“我没那么无聊。”

“我只是来告诉你，我到预产期了。”

沈默握着听筒的手，猛地一紧。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顾念昔高高隆起的腹部。

那里的一个，两个，三个…五个…

全都被他亲手扼杀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是…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顾念昔温柔地抚摸着肚子。

沈默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顾念昔…我……”

他想说什么，想说对不起，想说我后悔了。

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是他，亲手毁掉了一切。

顾念昔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平静。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沈默，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你就在这里，好好赎你的罪。”

“我们之间，两清了。”

说完，她放下电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离开监狱，顾念昔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她彻底放下了过去，也彻底和那个懦弱的自己告别。

回家的路上，她感觉肚子传来一阵规律的收缩。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宝宝，你是不是也等不及，想出来看看这个新世界了？”

我踢了踢腿，表示同意。

【妈，搞快点搞快点，我迫不及不及要出来替你花钱了！】

顾念昔被我逗笑了。

“好，我们回家，生宝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