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湿了顾景止的睡衣，紧紧贴在后背上，带来一阵黏腻的凉意。

房门被轻轻敲响，温汐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景止，你没事吧？”

顾景止定了定神，掀开被子下床，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温汐穿着睡衣，手里还端着一杯温水，显然是被他的动静惊醒后立刻过来的。

“又做噩梦了？”她将水杯递给他。

顾景止接过，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温汐没有追问梦的内容，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直到他将一杯水喝完。

“睡不着的话，我陪你说说话。”

在她的陪伴下，顾景止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弛下来，后半夜总算安稳睡去。

可那晚之后，噩梦便如影随形。

梦里的场景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混乱。

有时候，他梦见自己被一个女人按在书桌上，屈辱感让他几乎窒息。

有时会梦见自己被一群疯狂的女人追赶，在黑暗中绝望地奔跑。

最常出现的，还是那场冲天的大火，灼热的气浪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奇怪的反应。

炉子里燃烧的火苗会将他拉入火场的梦境，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

村里的小孩在河边玩水，溅起的水花落在手臂上，会让他瞬间想到梦里沉入漆黑的海底，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慌。

温汐很快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景止，你最近状态很不好，”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满是心疼，“诊所的事先放一放，你好好休息几天。”

顾景止摇了摇头。

只有在忙碌的时候，他才能暂时忘记那些挥之不去的恐惧。

白清沅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她几乎每天都会找各种借口出现在诊所附近，只为能多看他几眼。

这天在诊所，她看到他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精灯。

酒精洒出来，火苗“轰”地一下蹿起来。

虽然火很快就被扑灭，但顾景止却僵在了原地，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看着顾景止的样子，白清沅突然想起了废弃仓库里他被掩埋在废墟下时的大火。

全都是她的错。

她想冲上前去，把他抱进怀里，告诉他别怕。

可有人比她更快。

温汐迅速上前，将摇摇欲坠的顾景止扶住，让σσψ他靠在自己怀里，手掌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后背。

“没事了，景止，没事了……”

她的声音温和，顾景止在她怀里，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白清沅停在原地，双脚如同灌了铅。

看着温汐将顾景止扶到椅子上坐下。

看着顾景止依赖地靠着温汐。

他们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她怎么也跨不过去。

从诊所出来，白清沅等在了温汐回家的路上。

“我想和你谈谈。”

温汐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她。

“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而白清沅直接开口：“关于景止，我曾经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