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一场风波止于娘院子中一夜叫的七次水。

第二日，娘红光满面来看我。

「采珍，还疼不疼？饿不饿？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盯着她鬓边的新发簪，盯得眼睛都疼了，才小声嗫嚅。

「我想杏儿姐姐了。」

本耐心哄我的娘瞬间变了脸色。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既然你喜欢杏儿，那就让杏儿陪着你吧。」

说完，娘转身就走。

我闭着眼睛，眼泪却止不住流到耳朵里。

我也喜欢娘，可娘从不抱我。

我唯恐哪句话说得不对，就惹她生了气。

但杏儿姐姐就不会。

我说再多稀奇古怪的话，杏儿姐姐也只会摸着我的发髻说我聪明。

我不小心跌倒摔破一点油皮，杏儿姐姐都会心疼地落下泪来。

偏偏她还不讲理，一边抱着我哄，一边拍打着地板：「打你，让你磕破我们采珍小姐的膝盖。」

我喜欢这种不讲道理的偏爱。

可杏儿姐姐也变了。

曾经她是多温柔稳重的一个人，这次回来，看到我脖间、手上、大腿上的伤痕后，却憋不住哭出了声。

当时院中服侍的姐姐们都去领娘派的喜果子了，杏儿姐姐喉咙的怨怼就格外清晰。

「脑子有病，作贱自己啊，作贱我采珍做什么？」

「我采珍才六岁，我，我，我采珍才六岁啊！」

「我采珍哪怕生在穷苦人家，也不至于遭这么多的罪。」

「……」

呜咽声混合着杏儿姐姐擦鼻涕的声音，吵醒了我。

见我睁开眼睛看着她。

杏儿姐姐又赶忙擦干眼泪，小心凑到我跟前：「小姐，还疼不疼？」

我点点头，嘴巴撇起来：「疼。」

「可疼了。」

杏儿姐姐小心翼翼把我抱在怀里，一遍遍摸着我的头发。

「小姐，下次遇到事，你先服软认错，就不会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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