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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框碎裂，画布上未干的颜料蹭脏了光洁的地板。

“没有钱，我拿什么买颜料？拿什么办画展？拿什么养活你这个所谓的灵感缪斯！”

安然颤抖着嘴唇，提出了一个她认为最实际的建议：“那……那我们可以卖画啊。你的画那么好，肯定有很多人抢着要的。”

“卖画？”傅斯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卖白菜吗？你以为那些收藏家是傻子？江氏一撤资，整个圈子都知道我傅斯年失势了。现在我的画，一文不值！”

他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着。

他开始疯狂地拨打电话，打给他过去那些称兄道弟的画廊老板、艺术品投资人。

然而，电话那头，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含糊其辞的推脱。

“老傅啊，最近市场不景气，我这边资金也紧张……”

“斯年，你的画是好，但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谁敢接手啊？得罪了江家，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傅老师，我们下次再聊，我这边还有个会……”

一个又一个电话，将他最后一点希望彻底浇灭。

他成了艺术圈的瘟疫，人人都避之不及。

安然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工作室里昂贵的音响、典雅的家具、墙上那些曾让她引以为傲的画作，此刻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窘境。

她忽然意识到，她爱上的，或许并不是傅斯年这个人，而是由江清月的金钱堆砌起来的、那个名为“艺术家”的幻影。

而此时，江家大宅的书房里，我正平静地翻阅着一份新的艺术基金策划案。

哥哥江承宇走进来，递给我一杯温牛奶。

“都处理好了。傅斯年现在应该正焦头烂额。”

我接过牛奶，抿了一口，视线并未离开文件。“他会怎么做？”

“以他的性格，山穷水尽之前，他会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你，认为是你因爱生恨，在逼他回头。”江承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他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我放下策划案，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那就让他来。”

我倒要看看，被剥去所有光环后，这位清高的艺术家，还剩下些什么。

果然，第二天一早，傅斯年就出现在了江氏集团的大楼下。

他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曾经的一身傲骨被现实压得佝偻，但他看向大楼顶端的眼神，却依然带着一种偏执的疯狂。

他坚信，我只是在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惩罚他的背叛，只要他肯低头，一切就能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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