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他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嘴角一扬，笑得讥讽：“退婚？你都要嫁给一个瘸腿研究员了，还有资格提退婚？”

“你去大院问问，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江青伽，你除了嫁给我，还能去哪？”

“你是江家的女儿，真打算跟着那个连路都走不稳的人过一辈子？”

他说得慢条斯理，字字扎心。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心里曾经的那些情意，仿佛被风吹散的灰烬，一点不剩。

我解下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他当年执行任务时，用弹壳一点点磨出来的。我递还给他。

他伸手接，却在碰到的那一刻松了手。项链掉在地上，弹壳做的坠子裂了。

我怔住。

陆川秋面无表情：“不要就扔了，别在这演深情。”

那枚弹壳，他磨了整整三个月，指尖全是伤。他说，这是他的命，交给我保管。

现在呢？一脚踢开都不多看一眼。

他大概是想看我崩溃的样子，可我只轻轻一笑，心口的重石反倒卸了。

“咱们从此，两不相欠。”

我转身就走。他在身后动了动，像是想追，苏霜霜却已经挽上他的手臂，软声道：“川秋，姐姐好像生气了，你去哄哄吧？”

“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闹成这样。”

陆川秋嗤笑：“哄什么？她就是在闹脾气，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了。再不然——七天后她只能嫁那个瘸子，我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苏霜霜轻声问：“可万一……她真铁了心，宁愿嫁给瘸子也不回头呢？”

他眼神一冷：“那正合我意。”

我越走越快，像是只要不停下来，那些扎人的话就追不上我。可眼眶还是热了，眼泪一路往下掉，怎么擦都擦不完。

回到家，我扑进母亲怀里大哭。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青伽，你想做什么，妈都支持你。”

我抹干眼泪：“妈，我要嫁给顾庭州。”

母亲愣了一下，苦笑着点头。父亲前几天刚去求见老领导，结果被驳了回来，还被停了职。

她原以为陆川秋至少会念旧情，没想到他打的是“齐人之福”的算盘。

我一答应婚事，家里立刻忙了起来。

调令上的日期是七天后，时间紧迫。母亲连夜帮我准备嫁妆，父亲也拖着病体联系老战友。

三天后，我正在房里收拾东西，勤务兵急匆匆跑进来：“小姐！苏霜霜来了，说……说让您还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