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躺了几天后，霍津舟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卖掉了那套充满痛苦回忆的房子，处理了所有不必要的家当，只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行军囊，里面装着几件旧衣服、一些积蓄和那本日记，踏上了寻找姜南晞的路。

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能根据离婚前后那点零星的线索，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盲目寻找。

他坐最便宜的绿皮火车，挤污浊不堪的长途汽车，甚至徒步。

钱很快见底。

他放下曾经团长的身段，去码头扛包，去工地搬砖，去餐馆刷盘子。

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晚上就蜷缩在桥洞下、废弃的厂房里，或者火车站的长椅上。

风吹日晒，食不果腹，他很快变得又黑又瘦，眼窝深陷，形销骨立，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每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当地的残疾人联合会、大小医院、甚至街边的诊所，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描述、打听：“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姜南晞的姑娘？北方口音，大概这么高，很瘦……”

他帮残联搬东西，送物资，给医院做免费的护工，帮行动不便的人买菜送药。

他做这一切，没有任何怨言，只希望能多接触一些人，或许能从中得到一点关于她的蛛丝马迹。

时间一天天过去，希望一次次燃起又熄灭。

他走遍了大半个南方，身心俱疲，却从未想过放弃。

寻找她，仿佛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直到有一天，他流浪到了南方一个潮湿偏僻的小城。

在帮一个老中医晒药材时，他照例喃喃地念叨着那个名字和特征。

老中医眯着眼听了半天，忽然“咦”了一声，慢悠悠道：“姓姜？倒是听说镇子东头新来了个义诊的姜医生，针灸使得极好，心肠也好，专给穷苦人看病，不要什么钱。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霍津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然后猛地剧烈跳动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