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明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聿，脸色由白转青，最后化为一片死灰。他没想到，沈家动作如此之快，竟在短短一天内就将他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白。

“不……不可能……你们这是污蔑！”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眼神却不敢与沈聿对视。

沈聿不再理他，而是对架着白露的亲兵使了个眼色。

亲兵将一份文件和一支笔扔在白露面前，冷冷道：“签字画押。把你和顾修明合谋，窃取外交情报卖给英国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写清楚。”

白露浑身一颤，惊恐地望向顾修明。

顾修明此刻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她，反而冲她怒吼：“你这个毒妇！是你害了我！是你主动联系英国人，说可以提供情报，拉我下水的！”

他竟想将所有罪责都推到白露身上。

白露的心彻底凉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对她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如今却像一条疯狗般反咬自己，眼中最后一丝情意也化为了刻骨的恨意。

“好……好你个顾修明！”白露惨笑起来，笑声凄厉，“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想让我一个人死？我偏不让你如意！”

她抓起地上的笔，不再有丝毫犹豫，飞快地在纸上写了起来。她不仅写下了与顾修明合谋的罪行，还将顾修明如何利用她接近英国领事、如何承诺事成之后给她名分、如何一步步教她传递情报的细节，全都写得清清楚楚。

她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顾修明看着白露写下的供词，面如土色，他冲上去想抢夺，却被亲兵一脚踹翻在地。

“沈月浅！你好狠毒的手段！”他趴在地上，像一条蛆虫般蠕动着，怨毒地盯着我。

我对兄长说：“哥，人证物证俱在，可以送他们上路了。”

沈聿点了点头，对副官下令：“将他们押赴刑场，以叛国罪，即刻枪决。将供词昭告全城，以儆效尤。”

“不！不要！”顾修明和白露同时发出绝望的尖叫。他们被拖拽着，像两条死狗一样被拉出了督军府。

我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这只是复仇的开始。真正的敌人，是他们背后那些妄图搅乱时局的势力，以及……那个默许这一切发生的总统。

我转身，看到父亲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书房的窗前，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月浅，”他缓缓开口，“你长大了。”

他的眼神里，有欣慰，有骄傲，但更多的是一丝我看不懂的忧虑。

“爹，你怎么了？”

父亲摇了摇头，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什么。只是觉得，爹快要护不住你了。”

我心中一动，隐约感觉父亲话里有话。联想到原主记忆中，姐姐在总统府吞金自尽的悲惨结局，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浮现。

“爹，是不是姐姐在总统府出事了？”我急切地问。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