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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的旨意下来后,陆府和公主府便开始忙碌起来。
母后虽然依旧对我选择陆时砚心存芥蒂,但圣旨已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派了宫里最有经验的嬷嬷来帮我操持嫁妆,一切都按最高规格来办,生怕落了皇家的面子。
这期间,我给陆时砚送去了一只信鸽。
就是前世我们通信的那一只。
它还认得我,亲昵地用头蹭我的手指。
我没有写信,只是在它的脚环上,系上了一小片海棠花瓣。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懂。
第二天,信鸽飞回来了。脚环上,系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我屏住呼吸展开,上面只有四个字,笔迹清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等我娶你。」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懂。他什么都懂。
大婚定在两个月后。
这两个月里,我一边准备嫁妆,一边密切关注着宫内外的动向。
顾承泽那边,果然出事了。
听说他在一次马球会上,不知为何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虽然没伤到要害,但右腿却摔断了,御医说,恐怕以后都要落下病根,无法再像从前那样骑射了。
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绣我的嫁衣。
火红的锦缎上,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我落下最后一针,轻轻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灰尘。
废了他一条腿,只是个开始。
顾家因为赐婚一事迁怒于沈家,开始在朝堂上处处针对沈阁老。
但沈阁老是三朝元老,根基深厚,岂是他们能轻易撼动的?反倒是顾家,行事越发张扬,被御史台参了好几本。
父皇对顾家的不满,与日俱增。
一切,都在朝着我预想的方向发展。
唯一让我不安的,是陆时砚的身体。
我派了太医去给他诊治,又送了无数珍贵的药材过去,可得回来的消息,都说他身子亏空得厉害,只能尽力温养,别无他法。
我有些慌了。
难道重活一世,我还是要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我吗?
不,绝不。
我开始翻阅宫中所有关于疑难杂症的医术典籍,甚至托二皇兄从宫外搜罗偏方。
我一定要找到救他的办法。
大婚前一天,陆时砚托人给我送来一个盒子。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雕刻得惟妙惟肖的木头小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他。小人的衣着,正是我们初见时的模样。
盒子底下,还有一张纸条。
「阿宁,若此刻后悔,还来得及。城门外备有快马,无人敢拦。」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纸条上,晕开了墨迹。
这个傻瓜。
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的,还是给我留一条退路。
我擦干眼泪,提笔回信。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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