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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周遭瞬间死寂。
陆时砚拿着手帕的手僵在半空,那双清澈如古井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全然的震惊和茫然。
他身后的书童更是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
我却不管不顾。
老天爷让我重活一世,不是为了让我继续循规蹈矩,瞻前顾后的。
前世六十年的青灯古佛,早已将我骨子里的怯懦和犹豫消磨殆尽。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失去他。
「我说,」我上前一步,逼近他,重复道,「本宫,要嫁给你,陆时砚。」
他的睫毛颤了颤,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剧烈的咳嗽:「公主……咳咳……公主慎言。臣……臣蒲柳之姿,咳……何德何能……」
看着他咳得几乎站不稳,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
前世,我只知道他体弱,却不知他病得如此严重。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楚,语气却不容置喙:「你只需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咳得更厉害了,几乎弯下了腰,许久才平复下来,抬起头,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悲伤和克制:「臣……配不上公主。」
这算是什么回答?
我正要追问,身后传来一道又惊又怒的声音:「昭宁!你在胡闹什么!」
是顾承泽。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面对着陆时砚,眼神冰冷,充满了审视和敌意。
「陆公子,公主金枝玉叶,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你莫要当真。」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厌恶地皱起眉:「顾承泽,谁跟你开玩笑了?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顾承泽的脸色一僵,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不给他面子。
前世,这个时候的我,虽然不喜欢他,但碍于公主的教养,对他还是礼貌有加的。
他大概以为,我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
「昭宁,别任性。」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皇后娘娘还在那边看着,别让她老人家动气。」
我冷笑一声:「那你现在就滚远点,别杵在这碍我的眼。」
说完,我不再理他,转身再次看向陆时砚。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有震惊,有喜悦,有痛苦,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决绝。
「陆时砚,你听着,」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竖起耳朵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驸马,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这是我作为帝国公主,唯一能动用的特权。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便走。
我知道,这件事已经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很快就会掀起滔天巨浪。
果不其然,赏花宴一结束,我便被母后叫到了凤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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