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赫安眼尾那颗淡褐小痣在夕阳下有些勾人，只听他笑着说：“目前还不是很明显，只是他这样下去，温氏迟早变成空壳，想必温氏那些老顽固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

温兆宁脑海中，一个想法逐渐成型。

两人花了一下午筛选证据，把能直接证明资产转移的记录整理成文件夹，连带着温景承私人公司的信息，一并装进了文件袋。

温兆宁指尖在董事名单上圈出三个名字，“先找张董、李董和赵董，他们是我爸带出来的人，总不会看着温家的东西被外人搬空。”

直到夜深，祁赫安才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下午，茶馆包间里。

红木桌案上摆着温父常喝的龙井，张董却捧着茶杯迟迟不松口。

他放下杯子，指节泛白：“兆宁啊，不是我们不帮……主要是我们一把年纪了，实在经不起折腾。”

李董跟着点头，话里话外都是“怕站错队”的顾虑。

温兆宁捏着文件袋的手指紧了紧，原本准备好的“维护温家产业”的说辞堵在喉咙里。

祁赫安在旁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对董事们说：“各位前辈顾虑的是风险，但温景承转移资产的证据在这里，等他把温氏掏空，各位手里的股份也会变成废纸。”

话没说完，张董却已起身告辞，只留下一句“再想想”。

走出茶馆时，夕阳正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祁赫安突然停住，从车里拿出一个印着老字号logo的纸袋子：“记得你以前不爱吃甜的，这家的低糖红豆糕应该合胃口。”

温兆宁有些惊讶地接过，她不爱吃甜的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两人并肩往外走，树影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躲在树后的狗仔飞快按下快门，镜头里，温兆宁手里提着点心袋，祁赫安侧脸对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

不到半小时，#温兆宁祁赫安深夜同框#的词条就冲上了热搜，配文更是添油加醋：“温氏前董事长与影帝祁赫安密会，男方贴心送点心，互动亲昵似情侣。”

沈羿的办公室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冷光。

他把撕碎的解除收养协议碎片一张张扫进电脑，试图拼凑出温兆宁完整的字迹。

一条热点推送突然从电脑屏幕下方亮起，推送的热搜词条刺得他眼睛生疼，点开照片，温兆宁和祁赫安宛如亲密的夫妻。

他盯着照片里祁赫安落在温兆宁身上的眼神，胸口的怒火猛地窜起。

“啪”的一声，他抓起桌上的骨瓷咖啡杯，狠狠砸在地上。

碎片四溅，深褐色的咖啡溅满了桌角的晚会方案，楚栀娟秀的字迹被染得模糊不清。

沈羿盯着满地狼藉，指节捏得发白，喉间溢出低哑的骂声：

“温兆宁，你不能就这么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