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随后，周时序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说什么？起火？不可能！”

他的声调陡然拔高，充满了荒谬的质疑。

“那女人怎么可能留在那里？”

“她不是最会审时度势吗？！我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呢？都是死人吗？不知道救人？”

“周总……”

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火……是夫人自己点的。”

“可能……她压根就没想活了吧。”

助理顿了顿，硬着头皮继续道。

“您留下的那些人……当时见夫人彻底失宠，又那样触怒了您，以为……以为您再也不想看到她活着了……”

“所以在火燃起来之前，就、就已经都撤走了。”

周时序的呼吸骤然停滞，大脑一片空白，高大的身影也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他猛地转身就想冲向门外，这一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亲自去找到我。

他不相信我这么轻易就死了。

“周时序！”

许男却突然捂住胸口，泪水涟涟地拦住他，声音委屈又尖锐。

“你对着神明发过誓，此生只爱我一个的！可现在呢？”

“你为了另一个女人紧张成什么样子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若是往常，见她落泪，周时序定会心疼得手足无措，他曾以为这辈子最看不得的就是许男哭。

可此刻，那股熟悉的怜惜并未涌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烦躁。

温情那双痛苦却倔强、直至绝望都未落一滴泪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占据了他全部思绪。

在他命令医生对她进行无麻刮宫时，在她眼睁睁看着老房被拆时，她咬破了唇，硬是没哭一声。

许男像过去一样钻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寻求安慰。

可周时序的手臂僵硬，再也无法回抱她，心头的滞涩与烦闷越来越重。

他最终移开目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疏离。

“许男，冷静点，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胡闹。不管怎样，温情现在是我的妻子，她可能出事了，我必须去。”

“她不是！”

许男嫉妒地尖叫，“你忘了吗？你以为她bangjia我时，为了逼供，早把离婚协议甩在她脸上了！你们早就没关系了！我不准你去！”

看着她撒泼的模样，周时序眉头紧锁，脑中浮现的却是我即便身处绝境也未曾折损的骄傲。

这份鲜明的对比，让他生平第一次对许男感到了真切的不耐。

心烦意乱之下，他猛地推开怀中的人，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哪怕身后的许男哭得撕心裂肺，他都不曾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