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着他们好些天。

再次见是被侍卫拖着去的，厉南渊坐在上首，神色冷峻。

云欣雨躺在内室的床上，面色青紫。

太医跪在一旁，战战兢兢。

“王爷，云姑娘中的是西域奇毒，解药需以八字纯阴的女子心头血为引。”

厉南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她的八字，正好相合。”

我的心，沉到了底。

太医举着银针，手在抖：“王爷，取心头血，一滴便可，多了……恐伤性命。”

厉南渊看着床上虚弱的云欣雨，眼都未眨一下。

“多取些，以备不时之需。”

我就被在众人面前褪去衣衫。

冰冷的针尖刺入胸口，温热的血顺着玉碗的边缘流下。

我看着厉南渊的脸，那张曾让我心动痴迷的脸，如今只剩下了漠然。

意识渐渐模糊，身体里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干。

昏过去前，我听到太医惊恐的声音。

“王爷！够了！再取下去，人恐怕就没了！”

再次醒来，是在诏狱。

潮湿阴冷，混着血腥和腐烂的气息。

厉南渊站在牢门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是你在她的熏香里下毒，才导致她中毒！”

他冷笑一声，将一包药粉扔在我面前。

“这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毒药，人证物证俱在。沈央央，你真是好狠的心。”

就算被诬陷，我也懒得辩解，因为知道他不会信。

我在诏狱里待了三天。

没人送饭，没人送水，只有老鼠从我身上爬过。

奄奄一息时，狱门开了。

我以为是解脱，却没想到，是另一重地狱。

刚被拖出宫门，后颈一痛套上麻袋，我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就算隔着麻袋我也知道是楚玦。

这次他没有伪装声音。

“央央，你以为惩罚就结束了？”

“你敢动欣雨，就该想到，还有我这份代价要你付。”

他身后的人抬来一口棺材，里面躺着几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陪他们玩玩。”

他笑着，命人将我扔进去，合上了棺盖。

黑暗，窒息恶臭。

我与冰冷的尸体挤在一起，感受着黏腻的液体浸透我的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棺材被打开。

我被拖出来，扔到乱葬岗。

楚玦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带着面罩，冷眼看着几只野狗围上来，撕咬我的血肉。

他笑得残忍快意。

“沈央央，记住伤害欣雨的下场。”

他转身离去。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我却感觉不到。

心已经死了，肉体的疼痛又算什么。

我凭着最后一口气，在野狗散去后，一点一点，爬出那片埋葬了我的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