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

他哑声重复，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说你放下了？宋有淑，你怎么能放下？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

我找了你三年！三年！几乎翻遍了整个大江南北！

我以为你出了意外，我以为你我甚至不敢想！”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

“是，当年是我混账！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有什么办法？！

当时那种情况，匪首穷凶极恶，郡主若真有闪失，荣王府岂会干休？薛家又如何自处？我只能赌！赌我的箭术能保住你的命！

我从未想过要你死！你知道我射出那一箭后，手抖了多久吗？

你知道我抱着浑身是血的你，差点疯了吗？！”

这些迟来的解释，这些压抑了三年的痛苦咆哮，在此刻听来，却只觉得苍白而讽刺。

我静静地听着。

“薛将军，”等他情绪稍缓，我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

“你的苦衷，你的不得已，我现在知道了。但，那又如何呢？”

他猛地抬头看我。

“你的选择，我理解了，但无法原谅。

不是因为你要救郡主，而是因为在那一刻，我在你权衡的天平上，是被轻易舍弃的那一端。这无关对错，只是你我缘尽于此。”

我抬手，轻轻放在腹部，感受着里面的生命：

“如今，我有我的路要走，我有我要保护的人。

过去种种，于我早已是前世梦影。将军的执着，于我而言已是负担。还请将军放手吧。”

我说完，微微颔首。

不再看他惨白的脸色，扶着宫女的手，转身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