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听着时钟指针一分一秒转动的声音，对上了许嚣虔诚的眼神。

其实他并不知道，许嚣已经做好了再次被他拒绝的心理准备了。

只听秒针一秒一秒的转过，最终指向十二这个数字，时针从指向八的方向指向了九。

张扬似乎做了一个于他而言很重大的决定。

而且是一个没有严密地计算过风险，只凭借内心深处那个最纯粹的声音呼唤做出的决定。

“好。学长，管管我吧。我已经，没有家了。”言外之意便是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了，尽管你抛弃过我，但这两年来你依旧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我期盼着有一日，你回国，我可以好好地和你解释，所以别抛弃我。

许嚣鹰隼般的眸子流露出浓厚的动容之情。

他本以为，本以为张扬不会答应他。他本以为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张扬的事情，张扬一定不会原谅他，不会给他弥补的机会。

可是张扬答应了，他真的答应了。

是答应了。

“好，我管你一辈子。”

许嚣说完，张扬小心翼翼地把头靠近许嚣的胸膛，耳朵贴在许嚣的心口处，听着许嚣扑通有力的心跳声，缓缓闭上眼睛。

“真的是学长吗？”尽管听着许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尽管许嚣就在他的身边，尽管那么多尽管，他还是觉得不真实。

许嚣指尖伸进张扬柔软的头发中，轻轻地抚丨摸着他，低声浅吟道：“嗯，我在呢。”

张扬听到了肯定的回答，那根紧绷着的神经才逐渐地平息下来。

“累了？”许嚣关心道。

“没有。”

“那怎么趴在我身上？”

“嗯……很久没这样了，就想这样趴着。你不允许吗？你不允许的话，那我起来……”

“不用，你继续趴着吧，想趴多久趴多久。”许嚣将张扬那颗蠢蠢欲动的小脑袋又结结实实地摁回了自己的怀里。

张扬就真的在许嚣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了。闭上眼睛，没多久许嚣就听见了张扬均匀的呼吸声。

许嚣笔挺着腰板，顺手拿起张扬的剧本，翻了翻。

“扬扬。”

张扬还没睡熟，趴在许嚣的怀里动了动，懒得睁眼，敷衍地从喉咙中软软地发出声音：“嗯？”

刚在一起，张扬就会撒娇了。

“你明天拍哪一场戏？”

“第一百七十四页黃色笔标注的那段。”

许嚣将剧本翻到一百七十四页。

张扬说的黄色标注部分是从一百七十四页中间部分画的大括号，而大括号的结尾许嚣翻了几页，在一百七十八页最后结尾才找到。

“这么多明天拍的完吗？”

许嚣身上总是有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或者洗衣液的那种香，张扬说不上来什么香，但他只要一闻到许嚣身上的那种味道就感觉很安心，这样趴在许嚣身上也渐渐地困了。

已经感到困了的张扬没有那个清醒的大脑回答许嚣的问题，说的话也没有怎么过脑子。

“那是导演的事。我背好我的台词就好了。呼～好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