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轻笑。

“程树君，我儿子的出生证明上，父亲那一栏，填的是陆执年的名字。”

“我儿子的户口，是在陆家的户口上。”

“麻烦你，不要再说这种脑子有病的话！”

程树君扯了扯唇角。

他后退半步，轻声道：

“罢了，那个儿子，就当作我给你的补偿。”

“反正陆执年不能生，他会把我的儿子当作亲生的看待。”

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无耻！”

程树君把拿一包花生糖随手丢掉，转身离开。

10

没想到，程树君和宋依兰结婚的当晚，两人就大打出手。

甚至闹到了街道办事处。

询问才得知，两人刚结婚，程母就迫不及待地使唤宋依兰。

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夜壶。

一墙之隔的屋子，只听得到程母嗷嗷的喊声。

“依兰，依兰啊，你给妈换条裤子。”

“依兰啊，你给妈倒杯热水。”

宋依兰当然不回去。

她直接将睡得鼾声四起的程树君踹下了床。

“去照顾你妈！”

程树君不满：

“我一个大男人，多不方便！”

“你是儿媳妇，当然是你去照顾！”

两人争吵着，大的头破血流。

结婚的第二天，宋依兰借口要好好上班，搬回了娘家。

这一下，照顾程母的重担，彻底压在了程树君的身上。

整整半年，程家吵得鸡飞狗跳。

每一次我遇到程树君，他都狼狈不堪，脸上全是宋依兰抓出来的血印子。

曾经衣着整洁光鲜亮丽的工程师，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我淡淡扫了他一眼，暗骂一声，活该。

程树君到底还是出了事。

冬至那天，他和宋依兰又因为程母的催生，大吵了一架。

隔着几户人家，我都能听到宋依兰歇斯底里的骂声：

“谁爱生谁生，我不生！”

“程树君，你这个窝囊废，我在后勤处那么久你都没法把我调回宣传科！”

“你就是个废物！”

“嫌弃我，是，姜许言多好，你为什么不要她？你为什么用假结婚证骗她？”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宋依兰的撒泼。

接下来，是更激烈的打闹声。

我完全没有偷听的尴尬，恨不得下床去打开窗户，好听个明明白白。

陆执年有些无奈，将我拽回被我，哑声道：

“不困了？”

我的脸腾地就红了。

当初陆执年伤了命根子不能生育的谣言，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他哪里是不行？

他可太行了好吗！

10

程树君不小心跌进了共产运转着的机器里。

我和陆执年赶到时，只看到了他身下刺眼的鲜血。

很快，程树君被送去医院。

厂里也因为这个意外，停工一天。

陆执年作为厂长，要调查事故，要安抚员工。

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