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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柳青青的消息，也从北境传了回来。

她疯了。

据送她去的官兵说，她刚到军营的第一天，就被几个喝醉的兵痞拖进了营帐。

等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她已经衣不蔽体，神志不清。

嘴里只会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毒妇公主是毒妇”

“堰哥哥会来救我的”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早已荡然无存。

她曾经清高自傲的风骨，也被人踩进了泥里。

她从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这个消息，我特意让人传进了天牢。

我不知道沈堰听到后，是何感想。

是心疼，是愤怒，还是麻木？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柳青青的兄长柳明轩，为了保住自己的状元之位和柳家的前程，写了一封万言书呈给父皇。

信中，他痛陈自己识人不明，被沈堰蒙蔽，才犯下大错。

他将柳青青描绘成一个不知廉耻、攀附权贵的荡妇，是她主动勾引的沈堰，才给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他请求父皇，将柳青青从柳氏一族的族谱中除名，与她彻底划清界限。

父皇准了。

从此，世上再无柳青青这个人。

她只是北境军营里，一个无名无姓的营妓。

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这封万言书，我也命人抄了一份，送到了沈堰的面前。

我要让他看看，他曾不惜一切代价去维护的真情，是何等的可笑。

我要让他明白，他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狱卒说，沈堰看到那封信后，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发疯似的大笑起来。

笑声凄厉，如同鬼魅。

他笑着笑着，吐出了一口黑血。

他手臂上的腐烂，蔓延得更快了。

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恶臭。

曾经那个丰神俊朗、权倾朝野的沈指挥使，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他开始在牢里，一遍遍地写着我的名字。

用他那只还能动弹的手，蘸着地上的污水。

“长乐。”

“长乐。”

“长乐。”

他写得密密麻麻，写满了整个牢房的地面。

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他身上的痛苦。

仿佛这样，就能唤回那段早已逝去的时光。

可他不知道。

从他决定背叛我的那一刻起。

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