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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父、顾母和顾霜几乎是同时出声，惊得廊下的水晶吊灯都微微震颤。

顾父猛地跨前一步，厉声质问勤务兵：“他和谁结婚？！”

“就、就是上次在宴会上，抽中少爷签的那个残疾老兵……”保姆声音发颤，“她还弄了个车队，特意让军乐队从长安街一路吹打到城郊旧区……现在整个圈子都传遍了……”

顾母闻言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向后倒去，被顾霜及时扶住。

她靠在儿子怀里，声音带着哭腔：“糊涂啊！这孩子怎么能这么糊涂！”

顾烬一边轻抚顾母的背，一边叹气：“哥哥就算再赌气，也不能做出这种让家族蒙羞的事啊，现在还让妈这么伤心……”

他侧身时，顾霜恰好捕捉到他嘴角那一抹未来得及收起的得意。

她怔了怔，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从未有过的锐利：“阿烬，爸正在气头上，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顾烬猛地一愣，难以置信素来宠他的姐姐会这样说话。

顾霜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心里那个疑团越滚越大。

“阿烬，你老实告诉我，”她声音低沉，“上次你说阿瑾在军区晚宴上把你推下游泳池……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脸色瞬间煞白，刚想开口辩解，却被顾霜冷声打断：

“你想清楚再说。如果让我查出来你在撒谎……”

顾烬藏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发抖，再开口时已带了哭腔：“是我不小心滑倒掉进泳池的……我只是觉得太丢人，怕你们怪我给家里丢脸……”

顾霜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所以你栽赃给阿瑾，说他推你下水？！”

“还让我为你出头，害他在订婚宴上成了全城的笑话！”

她的脸色铁青。

顾母也愕然地看着顾烬，语气里难掩失望：“阿烬，你怎么能这样？”

顾烬害怕地躲到顾父身后。

顾霜正要继续质问，却被父亲厉声喝止：“够了！阿烬只是年纪小不懂事，开个玩笑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霜愣住?d了。

她张了张嘴，可看着父亲那张写满偏袒的脸，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将客厅照得通亮，顾霜却觉得浑身发冷。

这还只是在她逼问下才承认的真相。

那些她们从未察觉的委屈呢？

她忽然想起从前，阿瑾也是这样一次次红着眼眶辩解：

“不是我推的，是他自己摔倒的！”

“东西不是我拿的！”

“我没有……真的没有。”

可没有一个人愿意认真听他说一句话。

大家的偏见早已为他定了罪。

眼眶一阵灼热。

顾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惊觉，这些年来她看似“中立”的沉默，和父亲的偏袒又有什么两样？

她不再说话，转身默默走向二楼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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