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瞬间变得慌乱。

“你怎么在这里？”

目光落在我手里的输液瓶上，他立刻接过：

“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显然忘了自己没接电话的事。

我没回答，反问道：“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裴寂不动声色地揽住我的肩：

“有个员工突然晕倒，我送他来医院，你也是，难受怎么不联系我？在哪个病房？我让人给你换VIP房。”

他边说边带我往反方向走，找护士把我转到了另一层的VIP病房。

比起我的平静，裴寂显得格外紧张，又是收拾东西，又是跑去接热水，说要帮我擦身换衣服。

热水端来时，我刚要褪下被汗水浸湿的上衣。

裴寂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语棠，生病员工那边需要签字，他家人不在本地，我作为老板得过去一趟，我去去就回。”

这次他没有立刻走，试探地看着我。

或许是愧疚，他犹豫道：“要不还是算了，我找别人去——”

“好。”我声音很轻。

轻到他似乎没听清。

我扯出一个笑，又说了一遍：

“好，你去吧。”

裴寂明显松了口气。

“我很快回来！”

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为了白苒，把我丢在原地了。

第二天清晨，吵醒我的，是白苒开门的声音。

这是她出狱后，我们第一次正面相对。

白苒在打量我，我也在打量她。

她一个平民窟孤女，却全身高定，甚至连发丝都是柔顺泛着强烈光泽。

想来，因该是被裴寂养得极好。

反观我，一身过季衣服，头发毛躁干枯，像极了小丑。

“你来做什么。”我语气冰冷。

可换来的却是一阵轻笑，“没什么，就是想确认一件事。”

话音刚落，她便一把端起桌上的热汤碗，朝我泼了过来。

“啊——！！！”

滚烫的汤汁全泼在我的手臂上，病房里响起我痛彻心扉的尖叫。

“语棠！”

大门突然被撞开，裴寂手里的保温桶“哐当”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