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吹过堂前。

吹起顾翊泽的红衣。

他惊愕的看着母亲：

“老夫人……这是为何？”

母亲不行礼，只是一脸麻木的来到我身边：

“陛下，我女儿要下葬了。”

棺材搬到庭院正中央。

顾翊泽看着我的身子被下人十分轻易的抱了起来，似乎根本没有重量。

小心的放在棺材里。

双手交叠摆在腹部。

妆容精致，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他突然想起。

前不久，他透过门缝看到的那个身影……

都说有傀儡师技艺出神入化，可使死人尸身不腐，宛若活人。

甚σσψ至可以将死人固定成特定的姿势。

那是南音给他讲的传说。

他从未当真。

顾翊泽心脏突然发紧。

“老夫人……”

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究竟……怎么回事？”

母亲的脸上无悲无喜：

“雁门关一战，秦氏，满门战死。”

顾翊泽险些没站稳：

“朕不曾听到战报。”

母亲看向他，笑了：

“沈小姐与陛下日月同辉，陛下哪里需要知道所有事？”

顾翊泽攥紧了心口的布料。

他的确给了沈栀栀与自己一样的权限。

可……

那只是因为，他觉得栀栀心思单纯。

不会胡作非为。

更是因为，

他怕秦南音收不住性子，残害栀栀。

给栀栀与自己一样的地位，只是为了保护她不被南音中伤……

可是……

怎么会这样……

他的手颤抖着——

如果，是沈栀栀。

她的确可以阻断所有战报。

只是在他的印象里，他的栀栀，从不会如此行事。

“南音她……”

顾翊泽喉咙发紧：“被谁杀的？”

母亲语气平淡：

“万箭穿心。”

眼前一黑。

顾翊泽耳边一片嗡鸣。

脑海中猛地回忆起雁门关一别。

他放下狠话，要她死在那里。

那时，南音没有回答。

只是站在那里，红着眼看着他。

他没想她死的。

他只是以为两人又像过去那样赌气。

他留了自己亲自操练出来的精锐！

那些人会誓死保护他的南音！

自己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最后一面，却是那样一别两宽……

“封棺！送葬！”

随着母亲一声高喊。

棺材慢慢合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边缘。

母亲抬头看向顾翊泽：

“陛下，我女儿要下葬了。”

顾翊泽红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朕与南音，还未礼成。”

“陛下不要说笑了，我的囡囡，已是死人。”

把住棺材板的那只手手背青筋暴起：

“死人，亦可行礼。”

母亲看着他。

顾翊泽膝盖一弯。

就这样在所有百姓面前，跪了下来。

跪在了一个女子的面前。

“请老夫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