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婷猛的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光亮。

“报仇？”

她喃喃自语，随即又疯狂的摇头，“不，我不能……正国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

她陷入了巨大的恐惧，抱着头，浑身发抖。

我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我。

“姑姑！你清醒一点！你还记得陆彦是怎么死的吗？你还记得你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孩子……我的孩子……”

姜婉婷的眼神变得更加混乱，她痛苦的嘶吼着，“没了，我的孩子没了……”

我知道，刺激让她精神失常，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恨不会消失。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的，是我爸姜正国的声音。

“……那个孽种必须处理掉，姜家的血脉，不能被一个外人玷污……陆彦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死了也是活该……婉婷？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这是我花了很大代价，从我爸以前的一个心腹那里弄来的录音。

随着录音的播放，姜婉婷的挣扎渐渐停止了。

她的眼神从混乱，到震惊，再到刻骨的仇恨。

当录音结束时，她整个人平静了下来，一种死寂的平静。

她抬起头，看着我，声音嘶哑干涩。

“你是谁？”

“我是姜月。”我看着她，“也是来向姜正国复仇的人。”

姜婉婷盯着我看了很久，最终，她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

她恢复了神智，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

“我知道他所有的秘密，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我知道他怎么逼死陆彦，怎么把我们的孩子……处理掉的。”

她的声音在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

“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一件关于姜淼淼的秘密。”

我心中一动。

关于姜淼淼，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姜淼淼，她根本不是什么孤儿。”

姜婉婷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她是我大哥，用来赎罪的工具。她的亲生父母，就是当年被我大哥间接害死的另一对夫妻。大哥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收养了仇人的女儿，就能心安理得。但他不知道，那对夫妻，还有一个儿子。”

我愣住了。

“那个儿子，一直在找他的妹妹。如果让他知道，他妹妹被姜家养成了一个废物，最后还被卖了，你猜他会怎么对付姜家？”

我忽然明白，这个疯了十几年的姑姑一直在装疯，她在等一个机会，而我就是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