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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瞎子别走了，快停下来！前面是人工湖！”

我没有理会，上前抱起阿泽。

扑通一声。

冰冷的池水从四面八方淹进了我的五官。

意识的最后，一道遥远的声音穿破了水底。

“你别冲动！这大冬天的跳下去，人早没气儿了！”

我听着这道声音，闭上不停地下坠...

我好像能看见了，一只五彩斑斓的燕子在眼前盘旋。

我伸手去驱赶。

美丽的鸟儿啊，请自由地飞翔吧。

5

沈泽安眼睁睁看着湖面最后的一丝波澜变得平静，脸上的血色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不明白，我这样一个因为怕黑总把自己吓哭的小瞎子。

是怎么敢跳进这样刺骨的湖水里的。

他疯狂地开始拉扯自己的衣服想挣脱保安的束缚。

“放开我！我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保安尽职地拦着他：“这位先生，我们已经叫警察了。”

“你不要冲动！你下去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搭上一条人命的！”

沈泽安被保安压在地上绝望地喊哑了嗓子。

“来不及的，来不及的。”

“她就是个瞎子，除了我还有谁想救她！”

“求求你们，放开我啊！”

保安在沈泽安绝望的嘶吼下心软了片刻。

可就这一瞬间的迟疑，就被沈泽安挣脱了。

下一秒，沈泽安直直地跳进了结着碎冰碴子的人工湖里。

原来北城的冬天，湖水竟然冷得刺骨。

警察和打捞队很快来了。

人工湖不大，我和沈泽安很快被打捞上来了。

被捞上来的时候，沈泽安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

警察做了急救措施，在两个人的鼻子前叹了叹，然后松了口气，连忙把我们送去了医院。

有人在我的耳边轻轻叫我。

“乔俞安，乔俞安，怎么办？”

他一遍遍地问我怎么办。

我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死去了。

或许它们是一样的。

都让我再也感受不到寒冷，也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是个瞎子又拿错了什么东西。

真好啊。

这个世界上，终于再也不会有一只燕子，因为我被困在潮湿的屋檐下了。

发现自己绘画天赋和热爱画画的那一年，阿泽也只是个少年人，再老成也总是控制不住拿起画笔描摹。

可只要一听到我的动静，他就赶忙收起所有画画的东西。

他怕我内疚，在半夜一遍遍抚摸我的眼睛。

然后转头在客厅翻看枯燥的医书到凌晨。

我知道我劝不了阿泽，慢慢地在家里不发出一点动静。

刚开始眼瞎的时候，我害怕哪一天就因为看不见的危险死亡。

可死亡原来也不是那么可怕啊。

不要问我怎么办啊，对不起啊，我好像没办法回答了。

...

沈泽安想，自己确实是个贱命。

他妈妈是未婚生子的赌鬼。

赌到房子都输出去的那天，骗沈泽安出去玩，把他扔在了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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