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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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老宅的台阶上坐到天亮,浑身冻得僵硬。
陆惟深回来时,看见我,眉头立刻皱起。
“你在这坐了一夜?”他的语气里带着责备。
“是存心要让自己生病,好让我更愧疚吗?”
我心口一痛,低下了头。
第二天,他带我们去了海边度假酒店。
余笙自然同行。
我被安排在离主楼最远的独立木屋。
“这里清静,你好好休息。”
我知道,他是怕我的味道打扰到主楼的其他客人,尤其是余笙。
深夜,海风呼啸。
熟悉的窒息感扼住了我的喉咙,哮喘犯了。
我颤抖着去摸常备的急救喷雾,喷入口中却毫无作用。
拿起瓶子对着光一看,里面竟是维生素水。
我跌撞着冲出木屋,拼命向主楼跑去。
露台上,陆惟深低沉的声音随风传来。
“妈,我知道余笙更合适。”他停顿了很久,声音里满是挣扎。
“但沈栖竹她毕竟为我弄成这样,我总不能真的扔下她不管…”
他的话像冰锥,刺穿了我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原来,留下我仅仅是因为责任。
就在这时,余笙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
“听清楚了吗?”她逼近我。
“他对你只有责任和愧疚,你活着就是他永远甩不掉的包袱和污点!”
我想反驳,却因窒息说不出话,她突然伸手,用力将我往后一推!
“你为什么就不肯自己消失!”
我惊叫着从楼梯上滚落,额头重重磕在台阶边缘,温热的血瞬间模糊了视线。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陆惟深冲了过来。
余笙瞬间变脸,扑进他怀里,哭声凄切:“惟深哥!她突然冲过来要打我…”
陆惟深看到我满脸的血,眼神一瞬的惊慌后,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沈栖竹!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除了没完没了地惹麻烦,你还会什么?是不是非要我把这条命当场还给你,你才满意!”
我望着他,眼底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了。
原来,我的存在本身就是罪。
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额头的血滴落在胸前。
我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伤腿,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向漆黑冰冷的大海。
海水没过脚踝,刺骨的寒。
身体在不断下沉,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夺走最后一丝空气和温度。
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我仿佛听到了岸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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