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肩头的伤口隐隐作痛，血似乎都要流干了。

宋火躺在血泊里，眼睛瞪得浑圆，嘴唇不停蠕挪着：

“陆崇...是你亲口告诉我对自己的妹妹动情很恶心...你看到她那张脸就会想起小时候那个害怕打雷而缩在你怀里的黎海棠......”

“是你生出龌龊的心思...其实她被人凌辱流掉孩子的时候你很开心吧...否则入狱前一天你怎么会像条疯狗一样在我身上索取那么多次...”

“陆崇...你就是个伪君子..那个你们背德怀上的结晶...你认都不敢认...”

“够了！我说够了！”

陆崇瞬间失了理智，红着眼将枪口对准宋火。

砰！砰！砰！

接连而断的枪声响起。

宋火的喉咙被子弹穿透，只能无声地仰头怒嚎。

陆崇的身子晃了晃，然后祈求地看着我，像小时候那般想摸我的头。

却被我反手一巴掌扇在脸上，力道大的瞬间就在他脸上留下刺红的掌印。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我在国外犹如饿死鬼拼得头破血流时，曾幻想陆崇有一秒会想起我。

昂贵的跨洋机票，我的待支付订单量足足有几千条。

可在宋火给我发来的近一万条视频黎，全都是那一年她和陆崇亲密的画面。

陆崇骗了我足足十一年，直到这段婚姻的最后，我才看清他这张丑恶嘴脸。

半晌，我才苦笑着摇着头，轻声开口：

“哥，你怎么就变了呢？”

陆崇的脸色苍白如纸，一滴滴泪从他脸颊滑落。

无坚不摧的他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揣着对他最后几分怜惜，摩挲着枪柄的褶皱，哑声道：

“阿狼因我们的仇恨而死，我的孩子，也因为仇恨而死。”

“我多想回到十岁那年，你只是我的哥哥，我只是你的妹妹。”

陆崇跪倒在我面前，头垂得很低。

血混着眼泪砸在地面上，沙哑的嗓音一下又一下划着我的耳膜。

“对不起，海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让我用后半辈子赎罪......”

“我还想当你眼里那个遮风挡雨的好哥哥......”

风吹起凌乱的头发，眼干得竟然没有一丝想流泪的冲动。

我笑着开口：

“我常常梦到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是个女孩，眼睛大大的很像你，性格却是和我一般倔。”

“若没发生当年那件事情，她现在应该已经上初中了......”

“也许是我不该逼你成婚，那样你也不会用尽手段逼我离开你，也不会为了报复我将我锁在那个车库，阿狼也不会遭受那些......”

陆崇猛地一颤，像一座雕塑般静止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

“都怪我，全都怪我......”

我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扭头盯住他绝望的双眼：

“陆崇，和我再上一次赛场吧。”

“只不过这次是生死局，我赢，你给他们偿命，你赢，我从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