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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帐内的欢呼几乎要掀翻穹顶，酒香和烤肉的焦香混杂在灼热的空气里，每一个族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焕然新生的狂热。

“其其格首领！”“鹰主万岁！”

我举起酒碗，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贺兰部的勇士们！”我的声音清亮，压过了篝火的噼啪声，“今日，我们拿回的不仅仅是一座金帐！”

“我们拿回的，是公平！是荣耀！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草原铁律！”碗中的酒液因为我的激动而微微晃动。

“从今日起，贺兰部的鹰，只会为真正的强者盘旋！贺兰部的草场，只滋养忠诚的勇士！贺兰部的刀锋，只指向敌人，绝不会再对准自己人的后背！”

“吼！”众人激动地捶打着胸膛，举杯狂呼。

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让那股冰冷的恨意更加清晰。

“但是——”我放下酒碗，声音陡然转冷，“荣耀蒙尘，需要清洗。耻辱加身，必须偿还！”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火堆燃烧的声音。所有人都看着我，屏息以待。

“巴特尔，前首领，徇私枉法，玷污盛典，寒了勇士之心。”我的声音如同寒冰，“乌云珠，以不正当手段窃取荣誉，蛊惑人心。”

“依照草原旧例，窃贼当逐，蛊惑者当罚。”我顿了顿，目光如刀，“但我今日初登首领之位，不愿多见血腥。”

我看到一些人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

“然，腾格里神在上，功过必须分明！”我话锋一转，“既然他们如此看重那顶鹰冠，如此渴望驯鹰者的荣耀——”

我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那就让他们，在金雕的注视下，亲自去攀登绝壁，取回真正的鹰羽吧。不多，每人九根。必须是苍风同族，雪山金雕的尾羽。”

帐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攀登绝壁取鹰羽，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冒险，通常是部落里最勇敢的年轻驯鹰手为了证明自己才敢去尝试。

而指定要雪山金雕的尾羽……那意味着要靠近最凶猛、巢穴筑在最险峻处的金雕！

更何况是九根！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被守护巢穴的金雕撕成碎片！

这比直接的鞭刑或驱逐，更令人恐惧。

这是慢性的、充满煎熬和极致羞辱的惩罚。

“苏合，”我下令，“明日清晨，送他们去鹰喙崖。告诉他们规矩——取不回九根金雕尾羽，就永远留在那里，陪伴腾格里神的鹰吧。”

“是！”苏合眼中闪过一抹快意，重重应道。

宴会的气氛冷了片刻，但很快又被更大的喧嚣淹没。

草原崇拜强者，也更敬畏强者的手段。我的决定，冷酷，却符合草原最深处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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