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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整整十八年。

我以为我亲妈文晴，早就死在了哪个我不知道的角落。

直到她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和一个病恹恹的少年，开着豪车堵在我出租屋楼下，我才知道，她不仅活着，还活得光鲜亮丽。

她一开口，眼泪就往下掉，情真意切地握住我的手：“小玥，妈对不起你，妈知道错了。但你弟弟他……他现在肾衰竭，医生说只有换肾才能活，家里人配型都失败了，只有你……”

我抽出手，平静地看着她。

她身边的男人，也就是我的继父，立刻帮腔：“小玥，我们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但人命关天，他可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啊！”

我笑了，看着那个从头到尾没敢看我一眼的少年，问文晴：“所以呢？找我来，是想让我捐颗肾给他？”

文晴哭得更厉害了，猛地点头：“妈求你了，就当是妈欠你的，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你……”

“别。”我打断她，“别跟我谈感情，俗气。也别谈下辈子，我信不着。”

我看着他们错愕的眼神，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咱们谈钱，实在。”

……

我把他们三人让进了我那不到三十平米的出租屋。

这地方和我亲妈文晴那一身精致的套装、继父罗建军手腕上的名表、以及他们身后那辆锃亮的奔驰，形成了极其讽刺的对比。

罗建军一进门就皱起了眉，似乎嫌弃这里的局促和陈旧。

而那个叫罗玮的少年，我的“亲弟弟”，则始终低着头，一副病弱又愧疚的样子。

“说吧，什么价？”我拉了张椅子坐下，开门见山。

文晴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小玥，你……你说什么？”

“我说，一颗肾，你们打算出多少钱买？”我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

“你疯了！”继父罗建军第一个跳起来，“那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拿他的命谈价钱？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抬眼看他，冷笑一声：“罗先生，你跟我谈亲情，不觉得可笑吗？十八年前，文晴女士抛下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她亲女儿？你们一家三口住别墅开豪车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啃馒头？现在需要我的器官了，就想起来我们血脉相连了？”

我的话像一记耳光，扇在文晴和罗建军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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