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或许母亲有一点没说错。对于仰人鼻息才能活着的人来说,出风头确实不可取。但此一时彼一时。及笄那日我明白了。不出风头,怕是永无宁日。所以我决定了,此后无须再隐锋藏拙。私生女又不是我自己的选择。庶女难道就该低人一等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选择不了出身,就选择活法吧。春日宴果然名副其实。琼浆玉馔,纸醉金迷,穷奢极靡。我似乎懂了,为何父亲和长姐都要费尽心思往上爬。权势,名利,地位,任一样都足以让人沉沦。不远处一阵焦急声传来。「夫人,你怎么了?」我闻声望去,一位夫人正捂着胸口,神情痛苦,说不出话。上座之人急忙吩咐:「快,传太医!定要保定远侯夫人无虞!」我走进细细探了探脉,虔诚伏地。“殿下,夫人应是进食过急,无须忧心。臣女愿一试,请殿下恩准。”“哦?这位是?”爹爹急忙跪地:“回殿下,是小女秦砚舒。”“既如此,让她试试吧。”爹爹脸上写满了怀疑和忧惧。我镇定自若地按穴,推拿。不久,阻塞物就弹了出来。夫人缓过一口气,连忙道谢。上座之人容颜大悦:“好!不曾想,秦公之女竟还有如此本事,重重有赏!”“谢殿下。”叩谢起身,满堂宾客连连称赞。出风头的感觉,似乎还不赖。宴席临散时,我叫住了定远侯夫人。「夫人可是有陈年旧疾?」刚才把脉的时候我就摸出来了。但碍于贵人体面,并未挑明。夫人眼神一亮:「是啊,这咳疾好些年了,都不见好。」「夫人无须忧虑。只需细心调养,假以时日定能康复如初。」“既如此,不知秦姑娘可否得闲来府医治?”“小女荣幸之至。”夫人温婉一笑:“好好好,过几日我儿子就要回来了,有缘的话介绍你们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