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知罪，露露愿受任何责罚！”

“只求王不要带走萧决哥哥，他已经很苦了！”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王，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成全我们？”

我看着灯里摇曳的微光，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被困在方寸之间，成了她所谓的爱情的见证。

“成全你们？好啊，本王就成全你们。”

露露眼中爆发出狂喜。

我话锋一转：

“本王今日废去你们的鬼体，让你们入凡间，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

“只是，你们将落入凡间最贫苦之家，命途多舛，灾祸不断。”

“你们会在一起，却只会互相怨恨，彼此折磨，不死不休。”

“这，就是本王对你们的成全。”

露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不是应该这样的”

她想来拉住我的衣服，却被敖尽设下的结界弹开。

他语气里满是嫌恶。

“一对蠢货，也值得你费这么多话？本君来。”

金光大盛之后，萧决与露露一起消失不见了。

从此，凡间多了一对永世不得安宁的怨侣。

百年之后，我与敖尽巡视人间。

他牵着我的手：“这里比龙宫有趣多了。”

我笑了笑，正要说话。

不远处的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骂和殴打声。

几个地痞流氓正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拳打脚踢。

男人身下护着一个同样狼狈的女人。

那女人尖声叫骂：

“萧决，你这个废物！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没用，我会被人这样欺负吗！”

“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萧决被打得口鼻出血，却还是死死护着她，声音微弱：

“露露别怕”

我脚步一顿。

敖尽也停了下来，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他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们从不插手凡人的生死。

很快，萧决就没了声息，地痞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露露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尸体，哭着跑远了。

巷子里只剩下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一缕残魂从他身体里飘出，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尸身。

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然后，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巷口的我与敖尽，眼中忽然恢复了清明。

他大概是想起了什么，眼中的茫然褪去。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悔恨。

我收回目光，转身挽住敖尽的手臂：“我们走吧。”

身后鬼差出现，锁链套上了悔恨的残魂，将他带向他该去的地方。

萧决死后，露露的日子更加艰难。

不出半个月，她就病死街头。

鬼差将他们的魂魄一起引渡回了幽冥殿。

我坐在王座上，看着跪着的两缕魂魄。

百年纠葛，终于在此处了结了。

露露依旧是梨花带雨的模样，哭诉着。

“王，我们知道错了。”

“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成全。”

我只觉得可笑。

真心相爱？

他们的爱，是建立在我的痛苦和地府的动荡之上的。

我看向沉默不语的萧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