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立就像一只暴怒的小兽，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凶光，一步也不肯服输：“你是慕锦年的人么？他死了没有！”

“我叫季语锋。”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程家立顿时倒吸一口气，而手里的烟灰缸却始终没有落下。

“你懵谁呢！你叫季语锋？今天慕锦年也冒充过一次季语锋。我不管你们到底谁是谁，但总之我哥不能白死！想让我捐赠肝脏救程暖夕，你先把慕锦年的尸体给我拍张照来！”

“他现在还没死。”

季语锋道：“但请你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希望慕锦年死的人，从来不止你一个。比如——”

“比如你？！”

程家立咬了咬满口的白牙：“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你只要听我跟你算一笔账就是了。”

季语锋慢慢地张开唇，慢慢地说：“你先想想看。如果慕锦年就这样被你杀死了，慕家人能放过你，还是能放过你妈？”

提起许美娟，程家立咬牙切齿：“她活该。”

“那你妹妹呢？陶晓月呢？她也活该么？”

说着，季语锋抬手甩出去一张鉴定报告。

“你自己看看吧。就在今天，我已经让人把你妹妹的血样和程暖夕做了对比。结果证明，陶晓月跟你们两兄弟一样，是许美娟离婚后才发现自己又怀上的女儿。所以，陶晓月也是程暖夕的妹妹。你不肯捐，你妹妹肯。你的条件是让慕锦年死，而你妹妹的条件就更简单了，是希望你能活。”

“你！”

程家立举起烟灰缸砸过去，季语锋往旁边轻轻一闪，砸了个空。

程家立呼哧气喘站在原地，一双眼睛怒目眈眈，盯着季语锋。

“你为什么要帮慕锦年，只要慕锦年死了，程暖夕不就是你的了？”

程家立虽然年轻，但很多事情他不见得完全不明不懂。

反将的这一军下来，他以为至少能从季语锋这里找到一些突破。

然而对方只是淡淡勾了下唇：“所以，我要程暖夕活下来。”

“那，我就把我今天对慕锦年说的那些话，再对你说一次。”

程家立倔强地扬起眼睛：“我要他死，不管今天我这一刀能不能捅死他。他今天死不了，将来你也要帮我弄死他。”

“我帮不了你。”

季语锋说，“我不是杀手，也不做违法的事。所以我也建议你，有时候，要一个人死，也不一定非得亲手杀了他。”

说着，季语锋打了个响指。

门开了，阿豪从外面走进来。

手里，拎着一只黑色的皮箱子。

在季语锋的示意下，他当着程家立的面打开了箱子。

那里面，是一瓶特殊保存的药剂。

“慕锦年被人下了一种很知致命的毒，就算你不杀伤他，没有解药，他也只能活半年多。这是他雇佣的医疗团队为他解毒研发的一类试剂，只此一份。”

季语锋说：“只要你能救程暖夕，这份药剂就由你来保管。你来决定，将来要不要宽恕慕锦年。你来决定，掌握他的生命权。

这样，你觉得公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