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死。

她怕的，是自己关心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

晚上。

楚文绪最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阮时笙，“好了。

”

总算是好了。

阮时笙意识不怎么清晰，可还是朝着身侧的穆远霆看了一眼。

然后……

表情愣住了。

“楚文绪。

”

“怎么了？”

“你说……”

阮时笙坐起身看着躺在床上的穆远霆，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你说如果这次我们分开之后，他不记得我，是不是……就不会难过了……”

“……”

穆远霆之前说，希望他可以让阮时笙失忆。

现在……

阮时笙又说，希望穆远霆失忆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难过。

这两个人，都为彼此着想。

却彼此互相难过。

其实相比较于让阮时深失去跟穆远霆相关的记忆，楚文绪倒是希望自己可以让穆远霆失忆，这样的话，阮时笙心里清楚，是不会主动出现在穆远霆面前的。

清醒地知道彼此没有可能，然后相忘于江湖其实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

就算再能失去记忆的药，穆远霆那边不确定因素太大了，要是他主动出现在了阮时笙身边，就算阮时笙失去了记忆，那总归会想起来的。

越是深爱，就越是难以忘记。

甚至，容易想起。

“我不知道。

”

楚文绪打心眼里到底还是犹豫了，“可很显然，现在这种情况，老大你有自己的事要做，是必须要跟他分开的，要是他真的失去记忆，并且回到了少枭族，继承了财团的位置，到时候要是接受了家族联姻，会遇到合适的人结婚生子，也说不定。

”

毕竟……

只有不记得，才能心安理得跟别人在一起。

要是记得，自然是不可以的。

当然。

楚文绪综合考虑的点有很多，最重要的点就是是药三分毒，阮时笙的身体已经禁不起折腾了，要是真的给下了失去记忆的药，那以后要是出现了什么副作用的话，整个基地可都要跟着出事，这一点他其实有些不敢赌。

可……

如果阮时笙同意了，他可以让穆远霆失去记忆。

那样的话，两全其美。

“算了。

”

阮时笙垂眸看着穆远霆棱角分明的脸庞，心里不忍心地很，“等他养好身体后我会跟他好好说的。

”

“可他要是一直纠缠呢？”

楚文绪微微皱眉，“或许，你应该放手。

”

“我……”

阮时笙的呼吸微微绷紧，表情也僵硬住了，原本想要摸他脸的手就这么硬生生蜷缩了回来，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