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兰越弹越起劲，她虽然自己不会弹，但因为秦峥带着她，机会又很难得，所以大有一种要弹到天亮的架势。

最后是秦峥直截了当把她抱起来，单手盖上钢琴，连夜驱车回中森花园的。

并且幸运的是，在路上，她就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医生给的七十二小时时限果然只是预估，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声带，欢欢喜喜地同秦峥说了一路的话。

既然可以说话，自然没有必要留在这边过年。她还没告诉工友阿姨自己不回去了，现在倒是省事。

晚上，于兰钻进被窝，侧卧在枕头上，“秦峥，我明天就要回熙宁了。”

因为那晚的关系，她现在有点怕黑，所以房间里的灯没有完全关掉。朦胧的灯光下，她看见秦峥同样侧躺着对着自己的脸，面容平静冷淡，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有好久都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而已。

于兰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声音轻轻地说：“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了，他们都很想我，而且我还想对妈妈说我们两个的事。”

良久，秦峥低沉的嗓音慢慢说道：“你要留我一个人在南城过年吗？”

“不用回西城吗？你应该会有很多应酬的。”高中班长组织了一个同学会的，因为联系不上景坤这个大忙人，就找上她，让她帮忙通知。她了解到景坤未来几天的行程都是满的，每天都要参加各种不同的应酬，秦峥只会比他更忙。

“无意义的应酬，都不必参加。”他垂下眼。

于兰的脑回路似乎跟他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大年初几，等你有空了，就来熙宁，我们一起给妈妈扫墓。你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打视频电话的。没准儿你可以早点结束秦家的事儿，来熙宁找我。”她笑。

“车票买好了吗？”他揭过这个话题，尽管表情算不上很满意。

“嗯。”于兰松了口气，“十点钟的火车票，下午到熙宁，工友阿姨会在车站等我。”

秦峥没再说什么，揽着她闭上了眼睛，于兰迷迷糊糊正要睡着，床头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过来点开消息看，是以柔，以柔让她明天帮忙把桌上的蓝宝石胸针还给原主人霍野。

以柔前几天参加一场宴会，临时找霍野借了行头撑场面，后面急急忙忙回家，忘记还给霍野了。

中森花园距离最近的火车站还有一段距离，她给自己定了个六点的闹铃，起床时秦峥已经不在身边，枕头只是微微凹陷着，看起来他已经起了很久。

在客厅跟厨房都没看见秦峥，大门也是从内反锁的，找了一圈，于兰看见他在书房抽烟。

秦峥平时没有抽烟的习惯，她从未闻见过他身上有类似烟味的气息，但他现在持着雪茄的姿势无疑是个老手。

修长的手指夹着深褐色的雪茄，书桌上烟雾缭绕，秦峥的面前拢了一层很浓郁的牙无，在拉着窗帘显得很暗色调的书房里，有一股中世纪年轻贵族的味道，并且还把没有防备就打开门的她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