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柔伸手揽住于兰的肩膀，这个姿势坐着有些吃力，就调整了一下，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我听说你们学院和宾夕法尼亚大学签订长期合作协议，今后将输送更多的学生交流深造，月底进行资格初审，已经有很多人递交了申请材料。”

说到这里，以柔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露出因为热气熏蒸而泛着丝丝水光的眼睛，认真望向于兰。

“你要不要也去申请一个？”

于兰心念一动。

一瞬间很多念头在她脑内交错，徐教授提到的那位学生，就来自宾夕法尼亚大学。

她敛眸，将牛奶杯放在一边，“你不希望我留下来吗？”

方以柔笑了一下，“只是一个建议。”

于兰摇头：“不去了。”

以柔不解：“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想出国深造吗？”

于兰没有否认，她曾经很想去柏林大学，见一见那位苹果树女士。

但青礼研究所和科研院的项目亟待推进，前者进行的差不多，但后者情况并不明朗，正常来说新型药物的投产来说需要一个很长的研发周期，或许是一年，也或许是三年，谁也说不准。

再加上她的毕业论文选题也悬而未决，就是有心也无力了。

以柔似懂非懂，“也就是说你想去，但不想去宾夕法尼亚大学。”

好友转头时卷发扫过她的耳垂和脖颈，传来微痒的感觉。

于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支住颈侧，“可以这么说。”

以柔微微凝眉：“好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听听我的建议。”

“我会的。但是现在，方大小姐先让我把选题定了吧。”于兰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摸出抽屉里的药膏。

她指了指脖子上的位置，“昨天下午就想和你说，脖子上的痕迹很深，还是擦一擦比较好。”

方以柔一愣，明艳的脸突然红了一下。

“好啊你，现在也会取笑我了！”

于兰微笑，“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以前我过敏的时候，对这种眼神已经习惯了。你还不知道，今天霍野和我站在后面，凝神看了你好几眼。”

以柔却不信，“你看错了吧，霍野对这些一向不上心的，他肯定是在看王一虎。”

“不过，你怎么突然关心起霍野来了？”

以柔眨眨眼，眉梢嘴角都弯起来。

于兰和她的眼神一碰，忽然读懂了她的心思，“你在想什么，我没有那个意思。”

“有也没关系。霍野他就是家庭复杂了点儿，为人很不错的，你要是不讨厌他，我帮着你俩牵牵线呗。”

她十指交握放在桌子上，上身微微前倾，“于兰，你不想找个人稳定下来吗？

说完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反正肯定比你那个大肚便便的秃头领导好。”

于兰忽然有些无话可说。

尽管和秦峥说好不将这段关系公开，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透露点消息，譬如“项目主管”并不是什么中年男人，而是才到而立之年的矜贵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