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我是个人见人嫌的傻子。
三岁因为不会走路被父王厌弃。
五岁因为能看到阿飘身为不祥被扔到庄子自生自灭。
还好娘亲死前留下的贴身婢女爬床上位毒死父王以小娘之名为我扫除一切障碍。
好吃好喝养我十年。
而遇到她的状元养弟后。
我成了被两个人捧在手心的宝贝。
每日不是吃小娘亲手做的粥,就是男人的礼物收到手软。
成婚那天,小厮丫鬟说我好命。
唯有恨我的阿飘从东院飘到西院,语气悠悠。
“待会你最好不要喝那杯掺了安神的交杯酒。”
“不然,就看不到夫君把自己小娘按在榻上强制爱的样子了。”
我微微一顿。
却还是笑着把男人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毕竟。
我天生断命活不过十八。
寿命只剩七日。
为什么不让护我的小娘得偿所愿。
让疼我的宴清寒遂了心意呢?
……
红烛高燃,映得满室喜庆如灼。
我淡然的在心中说成全。
可在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时。
眸中的泪还是毫无预兆的涌出。
濡湿了眼睫。
见此,宴清寒眸色微暗。
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不忍。
微凉指尖轻轻捧起我脸颊时。
他用指腹轻轻蹭过泪痕,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可最终,他只问我:“甜吗?”
像从前一样。
他总爱在把酥点和果酒送到我面前时这样问。
然后在我点头说“甜”时笑应:“下次再给阿姝带”。
今日这酒,是小娘亲手为我挑选的甜酿。
从东院出嫁到西院和宴清寒做夫妻前。
她说:“阿姝嫁心上人,就该喝最甜的酒”。
可此刻酒液残留在喉咙里莫名发腻。
竟让我在这十多年的呵护里,尝到了第一丝苦涩。
我想摇头,想告诉他不甜。
可眼角余光瞥见窗外小娘熟悉的剪影时。
我扬起了笑容。
“很甜,阿姝喜欢。”
小娘总道:人说违心话是会难受的。
我还不信。
可此刻我说了谎。
那心口的酸涩便如藤蔓疯长,缠得我喘不过气。
可哪怕难受。
我还是仰头,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眩晕浓重的刹那,困意如潮水般将我裹挟。
我再也支撑不住,任由身体朝着软榻倒去。
我不想坏了宴清寒的计划。
也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一觉睡醒,他们还是最爱我的人。
可偏偏,化作阿飘缠了我十多年的柳姨娘不愿让我逃避。
而不过片刻昏沉。
我就被一口阴气吹散困意。
在睁眼的刹那透过床前薄纱。
看到了宴清寒红着眼眶,将小娘狠狠抵在桌案疯狂啄吻的画面。


